承徽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跌坐在椅子上,仿佛有些呼吸不过来的样子,双手抚在胸口处。
三皇子欣赏了一番她狼狈的模样,抬手让暗卫走过来,“别让她死了。”
说完,他满脸厌恶,离开了帐篷。
房间内,暗卫走到承徽身边,一手掰开她的下巴,喂了颗药进去。
只是离开的瞬间,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手,将一张纸条塞进她手中,转瞬便消失在黑暗中。
承徽怔在原地,心里又担心还有暗卫盯着她,只好倒在椅子上,久久没有起身。
片刻后,她照常洗漱,坐在床边,拉下床帘,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纸条上的内容。
【若您当真想救两位公主,今晚子时,后窗一叙】
承徽心跳加快了一瞬,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想也不想就将字条塞进口中吃掉。
可是她四周戒备森严,她怎么避开那群人的视线,在后窗跟人交谈?
而且这暗卫,又为什么要帮鸢璞跟永越?
承徽紧攥着被子,心里十分踌躇,躺在床边不时观望着外面的情况。
她脑海中不断回想方才三皇子说的话,每一句,都令她心颤。
如果、
如果当真是她的毒虫害得她们被找到……
承徽甚至不敢多想,紧闭双眼,回忆着鸢璞被带走时的场景。
那时的永越,甚至还未清醒,便被人在地上拖拽着丢进水牢里。
她们可是可汗最宠爱的两位公主,三皇子怎么敢这样做?!
承徽捏紧被子,闷得浑身是汗,忽然睁开双眼,眼中坚定了些,仿佛下定什么决心。
水牢内,鸢璞与永越被吊在两边,两人手脚都被铁链拴住,很难相互靠近。
鸢璞努力朝永越走去,试图唤醒她,“永越,你快醒醒。”
进入水牢多久,永越便昏迷了多久,她心里害怕得很,手腕都被铁链硌出了一道深深的红痕。
但尽管她怎么用力,都无法靠近永越,只能看见她杂乱的头发和低垂的头,四肢勉强被铁链拽住。
鸢璞抿着唇,面色惨白,不断思考怎样才能离开。
刚才在主营帐内,她已经听见,温宛卿被战王救了出来,两人暂时逃脱了三皇子的追捕。
凭借战王的本事,也绝不会再让温宛卿落入敌手。
眼下,她虽隐约能猜到温宛卿的位置,可却不知该如何把消息递出去。
唯有寄希望于永越的亲卫,能在饮马城有所走动。
否则她跟永越,怕是真的要死在这里。
鸢璞望着暗不见日的牢笼,连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无法分辨。
没多久,牢门被打开,混杂着几个牢狱友好交谈,互相奉承的声音。
她看着大门的方向,仰头看见一个满身黑衣的侍卫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今天的晚餐。
一个馊了的馒头。
侍卫并没有打开门锁,随意将馒头丢进水中,声音有些低沉,“这是晚餐。”
说完,侍卫隐晦地扫了一眼垂首的永越,身侧的手顿时握紧。
他没有久留,扔掉馒头后,转身便准备离开。
“等一下。”
鸢璞忽然开口,看着脏水上飘浮的两个白馒头,指着旁边的永越说:“她的药呢?”
“什么药?”
她强装镇定地说:“大夫说了,永越必须按时服药,现在正是她吃药的时间。”
“怎么这么麻烦,外面的人没说让我送药过来啊。”
侍卫说着,眼中闪过一道光,故意走到牢狱外,和其他几个人交谈了几句,顺便敬了几次酒。
“几位大哥,我头次过来,不清楚还得
给那个公主送药。”
侍卫声音压低了些,表情谄媚,但眼底却有些不耐烦,“劳烦你们帮我开下门,我把药塞进去。”
几个狱卒毫不客气地应下他的敬酒,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水牢里面,“早上怎么没听要吃药啊?”
侍卫附和道:“是啊,所以我才没管。”
“临走才想起来,三皇子可专门叮嘱我了,她们二人,可还不能死。”
他眼眸深邃,凑近几人耳边,低声说:“得慢慢折磨,吊着命才行。”
几个狱卒了然地点点头,互相对视一番,领头打开了锁,顺势站在水牢外,盯着侍卫的一举一动。
侍卫从衣袖中取出一粒白色药丸,毫不客气地掰开永越的下巴,塞了进去。
鸢璞偏头看着他,打量一番后,见他准备离开,双眼盈着泪水,轻声说:“可以帮我把馒头拿过来吗?”
侍卫身体一僵,正下意识要俯身时,忽然听见她轻咳了几声。
他立刻看向狱卒,询问道:“这……爷你看行吗?”
狱卒欣赏着鸢璞的身躯,尤其是触及她楚楚可怜的脸蛋,挥挥手说:“给她吧,美人这么可怜,下次碰见这种
事,直接喊我也行。”
侍卫将馒头捡起,放进鸢璞手里,与她对视一眼。
转瞬,他便走出了水牢,看着狱卒关好门,笑道:“这种小事,还是我来做好,别累着您了。”
两人脚步声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