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季寒羽离开靖城前,陶月儿在老地方将勋章还给了他。 季寒羽拒绝了。他道:“这次离开,我就不会再回景国了。以后或许也不会再有机会见面,这个就留给你当纪念吧。” “你为什么不回来了?”陶月儿不解道。 “蓬莱仙主与九洲定下三年之约,我也要去我该去的地方,承担我原有的责任,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你要回家了?”陶月儿抓到了重点。 季寒羽耸肩,没有否认,便是默认了。 “有家能回是好事,我真羡慕你。”陶月儿攥着勋章,想了想,道:“谢谢你的礼物,希望有机会我们还会见面。” “你真的还想跟我见面?”季寒羽弯起眼睛,笑道。 陶月儿不说话。 虽然她现在不讨厌他,但是若说很熟络,倒也没那回事……很想见面谈不上,但他们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场面话还是可以说说的。 季寒羽想了想,又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塞在陶月儿手里道:“这是玄清宗的暗号,你若有难,便打开它,附近的玄清宗的弟子会赶来救你。” 陶月儿疑惑:“就算有玄清宗弟子赶来,若见我只是一介贫民不加理会,我又能如何?” 季寒羽摸了摸陶月儿的头,像抚慰小狗一样安慰道:“你放心,只要有我玄清宗信物,他们就会帮助你。若你有需要,大可跟他们提,假如他们不愿意相帮,也会把你安全的带回到我的身边。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陶月儿脸一红,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气面庞,不自觉的竟想退后一步。 他是真心的对自己好。与花伶对自己一样好。 但他的好让她害怕,本能的想退后。而不是像花伶一般,能让她安心。 “哗啦——”就在此时,一盆凉水浇下,不偏不倚的浇在季寒羽头上。那水里还混合着许多青菜叶。 季寒羽抬头,便见一老婶娘端着木盆,一脸木讷地茫然四顾:“奇怪,我明明在厨房洗菜,怎么会上二楼……哎呀!可惜了我的一盆菜哟!” 老婶娘的反应让季寒羽愣了一下,他细细一想,便气得直跺脚:“花伶!是条好汉就给我滚出来!不要背地里耍阴招!” 季寒羽双拳紧握,拔出长剑四下挥舞。但这附近哪里有花伶的影子? 陶月儿知道季寒羽不喜欢花伶,但花伶远在家中,又怎会是他泼了季寒羽一身水? 哎……季公子真是魔怔了。 陶月儿安抚了季寒羽几句,拍了拍他的肩,便回家了。后来季寒羽去了哪里,她便无从知晓了…… 陶月儿有雄心壮志,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并且决定,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既然大家都说我偷了新香,我便去卖香,我闻着你的香,每一味都比阮烟罗的好,要不然咱俩合伙?先摆个地摊什么的?就在妙香堂的外头。”陶月儿试探性的建议。 花伶一把抱住香炉,紧张的盯着她,摇了摇头:“不。” “为什么?难道你不希望自己的调香发扬光大吗?” “不想。”花伶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迟疑。 陶月儿叹了口气,皱着眉头道:“那我自己练一个?” 花伶仍是摇头:“不管你现在做什么,盗名都会跟随着你,让你永远如过街老鼠。你若还想活,就不要再涉及这一行。” “那就这么放过阮烟罗了?”陶月儿睁大了眼睛。 “不然呢?”花伶狞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若现在一直想着他,只怕就出不去了。” “走去哪里?”陶月儿不解。 花伶指了指陶月儿的心:“这里。” “你又打趣我。”陶月儿本想拍掉花伶的手,岂料却被他反手一握:“陶月儿,你记住,一个地方若让你接二连三的失望,你大可以换一个地方,没必要一门心思扑在上头。你想证明自己的清白,现在又走投无路,那么不妨换一条路。如果靖城待不下去,我们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 “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开靖城?” 花伶颔首:“很多人离开了故土,才能收获成长。” “……但也有可能客死异乡。”陶月儿充满了不舍和迟疑。 花伶沉默片刻,接道:“解决阮烟罗的法子无非两种。一是权力,二是玄修者。如果你有了权力,大可以大张旗鼓、名正言顺的查他。但你想要短时间内获取权力,有点难,到那时,他肯定有了更多应对的法子。但假如你是玄修者,那么法子就很多了。” 花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