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到身后放好。他看看兄弟两人近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容貌,暗叹了口气。
这对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绝对拥有一脉相承的呆气!
高晴死咬着俨四过所上的糊迹,严春回怼是因为他哥不喜欢别人叫他狗,高晴便问候了俨四父母的品味,两兄弟眼看就又要缠打在一起。
这两兄弟吵得俨四脑仁子疼,怒吼:“闭嘴,高雪霁!”
一霎间,严春的表情僵住,嘴巴长得老大老圆,眼看就要流出哈喇子,他呆呆望着高晴,眼睛里渐渐溢出星光,缩着头,嘤一声,娇羞地藏到俨四身后去了。
高晴复又坐回主桌,跷起二郎腿,盯着俨四与严春,吵架吵得累极了,仿佛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潘都尉的双手垂在腹前,脸上挂着微笑,手指愉悦地交叉,打节拍,不言不语不动。
王参将最是愿意火上浇油,“高将军,既然他二人是贼军的探子,即刻就关起来,严加拷问吧!”
高晴骨头突起的手掌快速击打桌案,“砰”一下按在桌案上,用下巴戳俨四,“小子,你不是愿意当兵吗?咱们北境有一个训练新兵蛋子的法子,你若通过了,我就不再当你是探子?怎么样,敢试试吗?”
俨四背手而立,目光炯炯,“说来听听。”
高晴说:“凡我北境选武卒,试炼者需身着全副甲胄,背五十只箭矢的箭囊,肩扛长戈,腰胯利刀,只带三天的干粮,在人际荒芜之地,每半日疾行一百里,如此十天十夜,还能活着或没有逃跑,才能成为北境真正的战士。”
在王参将这样的人听来,这几句话犹如冰渣子,刺得他冰冷刺骨,但高晴的话却让俨四的血沸腾起来,这正是他一直渴望而不可得的机会。
在这一刻,高晴真如潘都尉口中的天降神兵。
老天爷怎么一下子对他投来青眼,平白无故地,给他请下这样一尊神?
高晴的手指头戳向王参将,“新兵得让老兵来训,我瞧你就很不错,你带着俨四狗去!”
王参将刚还偷着乐,如今却犹如遭了雷击,吓得腿都软了,在那不住地打战,心里连连叫苦,又不敢反驳上峰之意。
严春满是崇拜地盯着高晴,举起拳头,呼喊:“高将军威武!高将军最棒!我最爱高将军!”
高晴站起来,用肩膀撞开俨四,巨大的手掌死命往严春脸上一推,“起开,你个变态!”
高晴正因为自己被主帅突然遣派到淮北而生气!北境的战事吃紧,主帅却让他来小小春申军训练一个新兵蛋子!
你说气不气人!
严春的眼睛瞪得更大更圆,摩挲着自己的黑黢黢的脸,一副“高将军摸我了”的稀罕样子。
俨四抱拳向潘都尉行礼,走过去,一手揣起自己的砚台和笔,一手拎起还在自我陶醉的严春,拖回了自己的帐中。
选拔武卒的消息在军中传开,有的人冲着高将军的英名,有的人为了免除宅田税,更多的人是想要出人头地,仅仅三日,这支武卒试炼队伍就已壮大到百人。
百人分了五小队。
王参将的眼睛却挂在俨四身上,他已彻底意识到自己非去不可,那既然一定要去,他就一定要管着俨四,虐着俨四。
武卒开拔了,直往淮北深山老林里钻。
俨四的装备很沉,这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背着这么沉的东西赶路。每日除了赶路,他还得在王参将眼皮子底下,一遍又一遍拉开十二石的弓弩。这也是试炼的一项,但别人只需拉十下,他却得拉二十下。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王参将在针对俨四,有些人愤愤不平,但俨四从没有反抗,严春看着心疼,却也是敢怒,而不敢违背公子的意思。。
俨四只记着一句话。
韬光养晦,厉兵秣马,然后一剑破苍穹。
开拔第三日,他们便来到泰安山底——一个叫石场子的地方。王参将将二十人引到一座尼姑庵。俨四看着破败的尼姑庵门,起先以为是个没人的去处,他们大概只是在这略歇一歇脚。
谁知一个老尼启门出来,与王参将攀谈起来,他们聊得热络,一看就是旧相识。
那个老尼一边与王参将咬耳朵,一边用一双青白眼打量精瘦的士兵,眉梢眼角露出些许狎昵之态。
众人被王参将引进尼姑庵。
俨四拉住严春,不肯迈进庵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脏了他的靴。
老尼干脆把破败的木门用力一推,里边的春光立刻倾泻而出。
一群体态婀娜衣衫单薄的小姑子并排站在里边,如铺子里架子上的货什,正接受王参将贪婪而黏腻目光的审视。
好好的武卒试炼却被王参将弄成了狎/妓——美其名曰:英雄要过美人关!否则,不知道腰杆子硬不硬!
严春红了脸,躲到一边,装作逗弄庵门外的猫儿。
王参将在里边叉腰站着,指着俨四的脸,“小白脸,你进来,今日我高低得破一破你的虚架子。”
俨四数了数里边的姑子,不带上老尼,刚巧十九个。他走进去,冷冷问:“做什么?”
王参将舔舌,手指戳向姑子,“选一个,今晚陪你。”
俨四问:“不选,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