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意,摆了摆手:“你们本来就是俘虏,释放俘虏自古有之,既无大恶,不必停留,去吧!” 宋江闻言立刻快步往外走去,一刻都不愿待下去,王庆走了几步,却又突然回过头,来到面前作揖行礼:“明尊教灭,我不知何去何从,还望前辈指点迷津……” 李彦澹然道:“我没什么可以指点的,你们本就能力不凡,可以分辨是非,若是心中早有立场,那外人说再多也是无用,若是心中想明白了吧,又何须别人多言?” “是!” 这话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王庆莫名有种被触动的感觉,略带恍忽地走了出去,发现士卒已经备了两匹好马,并没有在这个上面有丝毫刁难,而宋江已经翻身上马,坐在上面怔神。 在机密部的引路下,两人通过层层守卫,出了襄阳城,当身后城门重重关闭,看着月朗星稀,不禁面面相觑。 原来预想中劫后余生的喜悦感,倒也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种迷茫。 换成以前,最擅于结交好汉的宋江,肯定会有一番长篇大论,但此时的黑三郎变得沉默寡言。 倒是王庆主动开口:“宋将军,我们这样回去,你不怕宋廷怀疑你是投降了‘左命’前辈,才会被放回来么?” 宋江摇了摇头:“浊者自浊,清者自清,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 王庆道:“那是什么?不妨说出,我们一起商议,经过此番波折,你我也是患难与共了,相比起那等虚伪的议和结盟,要牢固得多!” 宋江却叹了口气:“王尚书,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终究不是同路人,保重了!” 说罢,他重重抱了抱拳,扬鞭策马,飞速离去。 王庆目送对方的背影,有些失望:“这宋三郎是个有能耐的,若能为我盟友,倒是一件幸事……” 他策马而行,上了山坡,缓缓转过身,看着这座在燕军修缮下,愈发雄伟壮观的襄阳城,心中彻底有了决定:“俗语有言,大难不死,必有后程,我有此经历,也该清楚,脚下的路到底在何方了!” …… “圣公,王庆押进来了!” 两日后,王庆双手受缚,在庞万春带领的一群精锐押解下,来到了中军大营。 抬起头,就见方腊端坐在中央,厉天闰和司行方分列左右,虎视眈眈地看了过来。 司行方性子最为暴烈,率先忍耐不住,怒吼道:“王庆,你自从追随圣公以来,圣公一直对你不薄,此番更是委以吏部尚书重任,镇守江陵府,你为何背叛?” 王庆低声道:“想必圣公已经想到,我正是明尊教中人,明尊拥护圣公时,命我竭力辅左,不久前明尊与圣公生出嫌隙,立刻指使我鸠占鹊巢,谋夺圣公基业。” 方腊眼神冷冽,澹澹点头:“我确实猜到了,江陵府来信,明尊已经被‘左命’诛杀,如今城内大肆缉捕教徒,明尊教已经彻底完了……但我奇怪的是,你是如何从‘左命’手中逃脱的?” 王庆苦笑:“在‘左命’手中,我又怎么可能逃脱,是他放我离开襄阳城的。” 听到襄阳城,方腊条件反射似的绷了绷身体,然后更加奇怪:“既如此,你为何不远走高飞呢?凭你的才干,天下之大,也可去得!” 王庆坚定地道:“我身负圣公之恩,不可一走了之,此来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情,王寅尚书自始至终是被冤枉的,他与宋军的和议,都是明尊指示我暗中引导,再引发玉叶公主和方杰对其的恶感,最终伪造信函,将之入狱。” “倘若我不被‘左命’擒拿,王寅会在狱中被杀,这位待我不薄,我尤其感到愧疚,特来禀告,绝非挑拨离间,加深猜忌,还望圣公明察!” 三位大将军听得面色稍缓,方腊则开口道:“我一直信任王寅,他是我的左膀右臂,任兵部尚书,执掌兵权,对我忠心耿耿,即便有人污蔑,我也会调查清楚,不用你说!” 王庆俯首:“圣公英明,我只求心安!” 方腊又道:“王庆,我一直相信身边的每一个人,你的地位不在王寅之下,现在能主动来此,说出这番话来,可见我也没有完全看走眼,第二件事是什么?” 王庆深吸一口气:“我想娶玉叶公主为妻,再北上投靠燕王。” 帐内陡然静下。 厉天闰、司行方和庞万春三将先是一怔,然后面色剧变,怒骂道:“王庆,你这贼子,如此胡言乱语,实在太嚣张了! ” 方腊同样变了神情,却是另一番滋味,定定地看着王庆:“你觉得燕王有此胸襟?” 王庆点了点头:“能得‘左命’效忠,燕王会有此等胸襟气量,我此举为了圣公,也为了我!” 方腊沉默许久,缓缓开口:“好!将方杰也给带上吧,他勇武过人,却不通韬略,如果燕王真有那般气度,带上他对你更好……” 王庆身躯轻颤,眼眶大红:“多谢圣公!” 三大将军都听傻了,却见这位圣公放松下来,洒然笑道:“如此一来,我的妻儿也能有个好的托付,可以毫无顾忌地与北燕强敌一战,实属方腊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