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寿的。” 陈胜笑:“这您老就看走眼了吧,侄儿可是人皇,人皇您老懂么?就是往后注定要像三皇五帝一样御龙飞天的!” 陈虎听言,也慢慢露出一个笑容,低低的呢喃道:“是吗,那可真好……清娘,二伯去帮你照看着,你莫急,慢些来……”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当最后一个细弱蚊蝇的“来”字吐出来,他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 浑浊的童孔散开了。 脸上却还带着笑。 静。 静。 静…… 好几息后,小辈们的嚎啕声,才打破了屋里的寂静:“祖父……” 陈胜坐在床边,神色木然的握着陈虎的大手,张了张嘴、又闭上,张了张嘴、又闭上,似乎是想说点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守上前来,叹着气拍了拍陈胜的肩头,而后弯腰去掰他的双手,陈胜的双手却纹丝不动。 陈守又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轻声说:“让你二伯,安安心心去吧……” 陈胜垂下眼睑,慢慢松开了陈虎冰冷的大手。 一众陈家叔伯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抬着陈虎的遗体往前院行去。 …… 瓜州。 壮丽的夕阳给雪白的玉龙城镀上了一层绚烂的火红色,在广阔无垠的戈壁滩中心,就仿佛是一团跳跃的火焰。 白发苍苍的嬴政,裹着黑色的熊皮大氅端坐在玉龙城的最高处,在同样白发苍苍的魏缭子的陪同下,目送着夕阳下山…… 披坚执锐的赵佗,按剑匆匆登上高台,他正当壮年,身量比之当年的英姿勃发,越显魁梧伟硕,奔行在一众膀大腰圆的老秦人甲士当中,都显得鹤立鸡群。 他行至嬴政身前,毕恭毕敬的捏掌行礼:“大王,那孔雀使臣又来了,携重礼于三十里外绿洲中等候召见!” 嬴政听言,头也不回的澹声道:“不见,带人看着他们,他们要敢混进城,便全斩了,人头送到锦衣卫。” 赵佗不疑有他,躬身退下。 待其走下高台后,魏缭才犹犹豫豫的低声道:“大王,见一见也不无妨!” 嬴政皱了皱眉头,目光深邃的望向他:“孤为何要见?” 魏缭踌躇许久,才低声道:“老臣不敢欺瞒大王,大王的命盘老臣已请家师代为推算过,大王至多还有半载光景……” “竟然还有半载吗?” 嬴政意外的笑了笑,回过头紧了紧身上的熊皮大氅,悠悠的道:“倒是意外之喜!” 魏缭愕然的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明白,他对此事的态度,为何会越收越紧。 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他略一沉吟,轻声道:“大王,此事未必再无补救之法,西方教有延寿法、道教有长生药,二取其一,皆可愈病老之苦,若能左右逢源,未尝不可长生久视……” “有趣!” 嬴政忽然轻笑了一声,打断了魏缭的劝解,而后回过头,意义不明的笑着,上上下下打量他这副老迈之躯。 魏缭心头一紧,忽然有种赤身暴露于冰天雪地的遍体生寒之感。 “朕还一直纳闷,能谋善断如夫子,为何会在此事之上如此短视、急功近利!” 嬴政收回目光,澹澹的笑道:“原来,是夫子也怕了。” 魏缭一时无言,好几息后才叹息着揖手道:“大王目光如炬!” 嬴政漫不经心的轻声道:“孤与夫子,同生死、共患难二十余载,孤如同相信孤自身一样信重夫子,夫子大可不必多此一举,有什么想法谋划、不妨直言!” 魏缭沉思了几息,沉声道:“那便请大王先恕老臣逾越之罪,大王江河日下、日博西山,恐将不久于人世,然老臣遍观诸公子,竟无一潜龙之相,吾等呕心沥血二十余载所等之基业,若是交到诸位公子手中,恐怕用不了几年,便会教人皇收归金陵!” “老臣知大王不甘于此,老臣亦不甘半生苦学、半生漂泊却为他人作嫁衣,既然如此,与其此生郁郁而终、坐视二十余载心血一朝化作流水东去,还不如放手一搏,先假意应承西方教或道教提出的条件,先取延寿法、长生药,待到延了寿、长此生之后,无论是依约行使、还是另作他谋,还不都是取决于大王?” “药方虽苦、却能解病厄,老臣一腔赤诚、可昭日月,万请大王明察秋毫!”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能否战胜这种大恐怖,与地位高低无关,与智慧高低也无关。 嬴政听后,面不改色的沉思了许久,直到夕阳大半都没入苍茫的戈壁滩后,他才怅然若失的轻声道:“夫子所说,又何尝不是孤所想!” “然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西方教与道教两方仙佛高人,处心积虑多年,岂会如此轻易被你我所拿捏?” “一旦事情败露,夫子可曾想过,我等要如何面对大汉王师的讨伐?” “人皇陛下……从来都不是君子!” “他是真小人!” “他从来就没有放下过对孤王的忌惮与戒备,他甚至都不屑于隐藏。” “你可知,当年随他远征孔雀王朝的那支精锐兵马,这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