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吃饭,谢氏却是没有上桌。 听说云靖竹去找了父亲云庭坚,说了谁是 真正给他下毒之人,云庭坚闻言大惊,命人将谢氏从祠堂请出来,可谢氏跪了许久,身子撑不住病倒了,她也对云庭坚很是失望,索性不再见他,在房中养病。 而景姨娘,则是被关在了柴房,府上的婆子们将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她送到郊外的庄子里。她哭天抢地地哭诉自己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可是并没有人理会她。她要见云庭坚和云靖竹,还大骂云靖竹是白眼狼,最后嬷嬷不堪其扰,脱下鞋子一把拽下脚上的袜子塞进了景姨娘的嘴里。 …… 晚上,钱遂拎着一个食盒到了云府。 珠儿见到他还以为是来替冥王传话的,便去找云苡歌,没想到钱遂却是将她拦住了:“珠儿,我找你。” “嗯?找我?”珠儿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钱遂点点头,拉着她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从食盒里面端出来一个青绿色瓦盆装着的叫花鸡,它外面用泥土包裹着,有荷叶包卷着。 “呦,真是新鲜。” 珠儿还没有吃过叫花鸡,只是在话本儿上见到过。 钱遂用筷子的根部敲开了外面的泥土,看到里面的棕褐色叫化鸡肥嫩嫩的,热腾腾的,一打开荷叶,一种浓浓的鸡香扑面而来。 钱遂夹起一块鸡肉,放在珠儿的手里,珠儿扔进嘴里咀嚼之后咽进肚子里。 “好香啊!” “这叫花鸡的味道真是嫩而无渣,连骨头都是酥的,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肉!”珠儿兴奋地吃着,嗦了嗦手指头。 钱遂看着她吃的香,心里也高兴,王爷教导他要知恩图报,礼尚往来,既然上次珠儿请他吃了茶点,他便做他在北疆常吃的鸡肉给她。 “真好吃。”珠儿赞不绝口,打了一个响嗝。 …… 这一日,便是云苡歌和玄冥大婚的日子。 大婚当日,大红绸布从冥王府门口一直铺到了云府门口,大红绸花和大红灯笼挂在各家各户的门前。两天前,冥王府的管家便派人给沿路的人家、店铺、酒肆、书肆送去了大红绸花、大红灯笼和一吊红绳穿着的沉甸甸的铜钱。 各家各户欢天喜地庆祝冥王大婚,除了冥王府送来的喜物,有的还自发地在门口、窗户边摆上了大红色的花灯、一篮子花生、桂圆、红枣,寓意二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玄冥还让人摆了流水宴,数十张长长的桌子上摆满了蘑菰嫩羊排、鲜百合芦笋、红鸭、风鱼、蛰皮彩蛋、香菌、芹菜肉丝、炙骨、油鸡等时兴的菜品,供来往的百姓们享用。 还没开始迎亲,就有宾客带着成箱的礼品,满面笑容地登门祝贺,冥王府前面的街道被堵的水泄不通,管家笔墨不停地记录着礼单,湛岳收礼单收的手都麻了。 云苡歌穿着对襟收腰红色长裙,套上缎面玉兰飞碟鸳鸯绣花红袍,外披红色纱衣。她坐在房内,听着外头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又兴奋又紧张。 想到今晚的洞房花烛,她就紧张的心里一阵狂跳。 “来了,来了,冥王来了!” 在北楚,只有男方十分重视女方的时候才会接亲,像之前玄文川和孙语柔大婚的时候,便没有人接亲。 “四妹妹,妹夫来了!”云靖柏在门口喊着。 珠儿扶着云苡歌出了房门,云庭信和宋氏眼含热泪地看着女儿。 玄冥牵着云苡歌的手,扶着她上了喜轿,他则翻身上马走在前面。 云府的门前依旧吵闹不堪,可荆壮和荆墨却觉得隐隐不对,几个神色异常的老婆子和老头子混在人群当中往前挤,荆墨见状向侍卫们使了个眼色。 就在那几个侍卫慢慢靠近那婆子和老头子的时候,几人忽然大喊起来:“云府丧尽天良,草菅人命,还我女儿来!” 原本府门口锣鼓喧天,可那几个婆子身后跟着的汉子将敲锣打鼓的人一把推倒在地,哭喊声愈加清晰。 “我女儿嫁到云府来,已经许久没有回娘家了,我女儿是不是死在云府了,还有,我外孙女呢,是不是也死在府上了!”婆子哭号着。 在云府呆的年头久了的老人儿,一听便猜出来了这是在说谁。 “府门前怎么围了这么多人?”云庭信快步走到门口,沉声问道。 “是甄家来要人。”嬷嬷心中担忧。 “什么?!” 甄姨娘和云姒雪死了有大半年了,怎么甄家这会儿来要人?况且,要人也是要到昌国公府上去要人,来找侯府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