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旦,他就心痛的厉害,自责的要命。 郗安已经不在了,信也再也回不来了。 再也不会有人给他写下这样的书信。 他把郗安留给他最后的回忆都弄坏了...... 他当时明明知道回到仙界的时候会经历凡尘河,他为什么没有想到要将木盒子的缝隙都塞的紧一些!为什么没有想到换一个可以防水的盒子! 为什么发生这种事情...... 林倾白甚至想,如果他没有下凡去取这个盒子,是不是东西就不会被他毁了...... 林倾白其实不爱哭,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缩在宽敞的大殿中,衣袍垂落,坐在地上捂着眼睛哭的格外的伤心,眼泪止不住的顺着手腕滑了下来。 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毁掉的不只是这区区的这几张纸。 是他十二年的回忆。 是郗安留给他最后的东西。 若是这些书信还在,林倾白相信不管是他活到多久以后,哪怕是一万年,千万年。 哪怕是山河变迁,万物不在,他只要是看见这些书信,依旧可以想起当年发生的事情。 哪怕是再痛他也不想忘。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等到一百年以后他就会忘记郗安的容貌,一千年以后他就会忘记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情,一万年以后他就会忘记郗安这个人。 所有的都不在了。 那一天晚上林倾白一夜没有睡,他跪坐在地上很认真将那些书信一点点的分开。 再晾晒在地上。 烛光昏暗,而他白衣抚地,手中拿着一个小镊子,眉眼轻颤,指尖轻柔的不像话,原本锋利的眉眼,被烛火照的尽是柔和。 书信上的字都花了,可若是仔细的看还是能看得出来一些。 林倾白打算趁着自己还记得这些书信的内容,将上面的内容再誊抄一份。 到了第二日天蒙蒙亮,林倾白才将所有的书信晾晒完,躺到床上歇息了片刻。 刚刚要睡着,大门便被人象征性的敲了两下,直接推开了。 林倾白猛的惊醒,却为时已晚。 殿门打开的风将地上的信纸一下吹了起来,飞的哪里都是。 何昉棱一进来就看见林倾白怒目而视的目光,他的脚步一顿,目光缓缓地转向了地上一地的信纸。 林倾白的寝殿很大,而那白花花的信纸愣是铺满了整个卧房。 从殿头一直到殿尾。 一看便是林倾白一点点的幸苦弄出来的。 何昉棱愣了愣,蹲在地上随手拿起一张纸,看见上面墨迹晕花的字迹,一下什么都明白了。 他抬头对视着林倾白的怒眼,心中一慌,立刻张口补救道说:“师兄,这事你怎么不早说,我有一方法可以让你的这些信复原。” 林倾白坐起了身子,目光含冰的望着他问:“何法?” 何昉棱笑了笑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你别让师姐知道这是我给你说的。” 林倾白不耐烦了,压着眉头说:“快说。” 何昉棱道:“古籍中有一古法,可以让受损之物复原如初,只需要你的一滴血滴在受损之物上,催动法力即可。” 林倾白闻言立刻不累也不困了,他站起身,对何昉棱说:“如何实施,告诉我。” 何昉棱随时从地上拿起一封信,就要开始实验。 林倾白看了看,说:“不行,换一封信。“ 那封信上面的字多,不能拿来做实验。 于是林倾白在地上很认真的挑挑拣拣,拿出来一封信的最后一页纸,上面只有纸头的寥寥几句话,递给了何昉棱。 何昉棱说:“师兄,你将手中刺破一点,滴一滴血上去。” 林倾白抬手变出一把匕首,将手指尖刺破,依照何昉棱所言,将赤红鲜血滴在了信纸上。 血落在纸上,缓缓浸入了纸张中,染红了纸张上的字。 只听何昉棱念了一个咒语,那纸上的血居然真的一点点消失了,随后原本模糊的字迹也变得逐渐清晰,最后恢复到完好无损的地步。 林倾白一瞧当真有用,多日疲惫的脸上不自觉的荡起了淡笑,明明是已经困了一夜,而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困,而是蹲在地上,将所有的书信都依照这样的方法处理。 书信有些多,每一页都滴上两滴血,加起来也是不少的血量。 而对于一个仙人而已,这几滴血,根本无伤大雅。 林倾白是这样感觉的。 只是他最近几日的身体不太好...... 第二日林倾白在广刹门教战冽峰击打之术时,太阳有些大,他站在太阳地还没有教一会,便感觉不太舒服。 他被晒的头晕脑胀,胃里一阵阵的翻涌,恶心想吐。 这一阵不适感来的突然,林倾白身子趔趄了一下,手扶住了身前的击打柱。 在一旁练武的徒弟看见林倾白忽而脸色极差,连忙慌忙的叫到:“师尊,你怎么了?!” 而后林倾白就在这一声声的惊呼闭上了眼睛,失去了知觉。 等待林倾白再醒来的时,他已经躺到了寝殿的床上,周围站满了人。 一瞧见林倾白醒了,众人纷纷围了上来,其中有何昉棱,乾月仙尊,而为首的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 只见那个女子穿着浅色的衣服,对林倾白说道:“师弟,你醒了,头痛不痛?胃难受不难受?可有哪里不适?” 林倾白才醒来,脑子还有些不清醒,他望着女子,喉结滚了一下说:“师姐,你回来了?” 眼前这人便是林倾白的师姐,素风仙尊,悉连谷。 前些日子她在妖族做客,今日才赶回仙族。 林倾白手撑着床边想要坐起身,悉连谷连忙扶上去,满目担忧的说道:“我还能不回来吗?!我再不回来你就出大事了!” 林倾白不明所以的望着众人,却见大家都面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