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草席一裹,就地埋了去,连囫囵尸骨都找不到。
人都没了,她怎么报仇?一根根掰他们的骨头棒子吗?
且不说此举变态,即使把他们挫骨扬灰,也换不回她的亲朋旧故。
“杀光了他们又有何用?”烟年低声道:“战争不止不休,燕云以后还会有孩童流离失所,我、翠梨、九重和鱼鱼……”
“关你何事?”他道:“你颠沛流离的命,怎么偏要操庙堂之上的心。”
烟年泪意上涌,凶巴巴地哽咽道:“我便是不爱看生灵涂炭,要你管么!”
叶叙川并不具备应对胡搅蛮缠的本事,他的耐心已到了极致。
“国朝将委派使节前往北周。”
就当烟年以为他要警告她立刻闭嘴时,叶叙川冷不丁掷下这句话,并伸出手,阖上她湿乎乎的双眼。
“若此番议成,可保边关十载安宁,这样告诉你,你可安心了?”
轻飘飘几字,听在烟年耳中,不啻于一声惊雷。
烟年睫毛在他手心中猛地一跳,不可置信。
使节……
一切都明朗了,难怪要暂关榷场,难怪今日叶叙川满面阴云,朝野上下的主战派为数不少,他们想必不愿见到两国议和。
可燕云的兵都捏在叶叙川手中,他若不愿出征,没人能逼迫他,此番派出使节,或许就是他提的议。
难怪……难怪……
烟年急急扭过头,却见男人已阖眸睡去。
那骨节分明的手还覆盖在她眼睫上,好像某种高傲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