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震惊了,他万万没想到,这家伙身为皇子,居然扮起了西梁暗探来了,看来不把红衣内卫耍个团团转是不罢休了。 符羽一副玩世不恭的口气:“自然是为了江兄你啊。不过你放心,就算将来叫红衣内卫发现了,也无妨,我一个人担着便是,保证不连累江兄。” 江川哪里想的是害怕被他连累?! “尊驾就不想想,此事一旦传出去,到时候群臣议论,皇上震怒,就算你是皇子,依律也是要问罪的!何况兹事体大,今日观星楼内的谈话,你我都听到了事情的皮毛,红衣内卫所调查之事,事关国体,每扰乱一点方向,就会让西梁人的计划多得逞一分。” “那又怎么样?”符羽抖了抖肩,摊了摊手,“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 江川对于这样的回答,十分不满,觉得简直是荒谬之极,声线不由自主便提高了一些:“尊驾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符羽:“但你得承认,这确实是最快能将红衣内卫调出书院的法子。” 江川反呛道:“为了让红衣内卫离开书院,就要助纣为虐连底线和原则都不要了?你不是不知道,西梁人有联合各国吞噬大瑨的狼子野心,而你今日这般行事,无异于帮帝国递刀子食我大瑨,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瑨人?在不在乎我大瑨百姓?” “哎——”符羽笑嘻嘻的,“我只关心江兄一人能不能留在尚方书院。” 江川简直惊呆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听着,你马上去跟红衣内卫解释清楚。” 符羽断然拒绝:“不去,做都做了,岂能自己打自己的脸?”他审视着江川,看得出来,江川脸上的那份焦急不是装出来的。 可他一西梁暗探,居然担心起大瑨的百姓来了? 符羽那皮里阳秋的笑又浮现在了脸上:“别装了,你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去管红衣内卫做什么?再说了莫少言在西梁十年……” “所以,你根本是在试探他?”江川拧着眉,“不,不仅仅是他,还有我,你是想一石二鸟,看我们各自的反应?你……你根本就不关心瑨国的安危,根本就不会管百姓的死活,这些都不及你自己的事重要。” 符羽的神情微微一变,一副自嘲的口气道:“没错!你不过就是想说,我任性,自私,我只是一个在民间长大的皇子,不懂百姓疾苦,不得皇帝器重,行事任性、恣意妄为等等罢了。” 江川震惊。 符羽:“可我也只能这么做,如今我大瑨百姓的身家性命全都系在他莫少言一人身份,我不信任他怎么了?我试探他又怎么了?” 说着说着,符羽突然一记锁喉扣住了江川,将他压在了墙边,眯起了眼,“对,我也不信任你,可只有我能把你留在书院。” 正这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走过来一队刚结束蹴鞠比赛的学子,这些人一个个身着月白短衫,说说笑笑地走来。其中有几个是甲子伍的人,中午在食肆里见过。 符羽不想被人发现,笑眯眯地放开了江川,掸了掸江川军甲上的微尘,故意大声道:“得啦,什么屠栾双子,我看就地解散吧,矫情!” 江川被他掐得嗓子疼,咳嗽了两声,直到那群人走了过去,才道:“我知道你不愿听大道理,有些事,这也不是我这样的布衣该想之事,但尊驾将来却会是我大瑨的国之重臣,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要提醒一下,听闻西梁暗探甚为狡猾,处处伏兵,稍有不慎便酿成倾天大祸。如今正是上下同心的时候,尊驾不要让亲者痛仇者快才好。” 符羽听出了话里有推心置腹之意,心里嘀咕:希望你不是西梁暗探才好!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人骑马上山。 江川和符羽飞快地对视了一眼,一同朝书院门口看去,不出片刻,就见一人一马飞驰而来有如闪电,来人手持一面红漆黄金字的木牌,耀人眼目,行人见之无不躲避——此为金字牌急递。 金字牌自皇帝御前直接发出的紧急文书,御前直接发送。 在大瑨,驿传的公文有三个级别,步递、马递、急递。急递是最快的,每天要行五百里,每到一处驿站换马不换人,日夜兼程,不眠不休,直至将急递送到接收人手中。 这金子牌急递官,进得书院之后,驭车狂驰,直奔莫少聪住处而去。 莫少言接过密令,看完之后,却微微皱眉,那密令上只有寥寥数字:“红衣内卫莫少言,夺去官职,即刻回京。” 这一道金子牌急递刚到,转眼第二道便到了,接着第三道,第四道,接连六道金子牌急递,直叫人心惊肉跳。 符羽哪里还耐得住,朝莫少言的住处跑去,到达时,莫少言已脱下了麒麟服,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