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江川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打地上爬起来,胸中憋着的那口气喷薄而出,“陈烈,扣他五十分。” 陈烈赶紧小声打着圆场:“罗教头,一下扣掉五十分,别说三月,一个月不到他就得退学,这学子属实是孱弱,他并非故意作对……”见罗石瞪着自己,不敢再为他说情,“其实,我也有错,是我没带好他……” “说得没错,你练兵不严,所以连你一起罚。”罗石道大声道,“一人偷懒罚一人,教兵不严罚全队,罚,全体扎马步一个时辰。全队扣五分,学子江川对抗督教头,罚扣五十分,总计五十五分。” 整个练兵场一阵嗡嗡的议论声,跟着寂静如死,所有人都看向了这边。 罗石大声道:“看什么看?继续操练。” 众人便都转过头去。 头顶,热辣的太阳炙烤着山岩,照在罗石的脸上,他眼神极冷,周身像泼了一层冰。 陈烈扯了扯嘴角:“罗教头……” “怎么?” 陈烈不敢再求情,收回视线,看着队伍大声下命令:“大家听我口令,全体扎马步。” 众人扎好了马步。 罗石走了两步,停了下来,折回身走到江川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伸手推他。 江川憋着一口气,扎得稳稳,一张脸憋得通红。 罗石稍顿了片刻,嘴角动了一下:“给我记住了,就这么站着。”说完,转身离开。 不过,罗石走后没多久,江川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 符羽架着江川,进了斋舍,将他往床上一扔。 江川已经醒了,直愣愣地望着屋顶,符羽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江川也不作声。 符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自言自语道:“不该啊,炼丹丸的那老道跟我说了,高手服用之后,先抑后扬,快则几个时辰,慢则三天便可恢复元气。”他算了一下,“三天都过了,怎么越来越孱弱了?你说说……” “要吐。”江川说完,扑在床边开始呕。 “别……别吐在斋舍里。” 他不说还好,此言一出口,江川差点吐了出来,符羽连忙起身:“好了好了,我去打盆凉水。”边说边往外走,还不忘了回头交代,“忍住啊,忍住……” 这京中贵人,何曾伺候过旁人,都是旁人伺候他,一路小跑冲了出去,江川看着他跑出去方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不紧不慢还带着一点调侃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短暂的安静:“嘿,别装了。” 江川一愣,他听觉甚好,竟不知道有人暗中看着这样,立刻扭过头,不知何时,窗台上站着一只紫蓝金刚,正歪着脑袋看着自己。 是丁牧云的“二哥”。 奇怪,它几时来的,竟毫无察觉。 “你是从东边来的吗?”紫蓝金刚问道。 “东南,青州。”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江川刚要呕,呛住了,咳了两声,望着紫蓝金刚。 紫蓝金刚瞧着他,又问:“你来这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相同的问话。 江川苦笑,“我来这读书。你是从东边来的吗?” “你猜啊。” 相同的回答。 江川应付性地道:“我不猜。” 那紫蓝金刚,突然直勾勾地看着江川,叫了一串奇怪的音节,翅膀展开跳了一段8字舞,跳完落到他面前,歪着头看他。 江川愣了一下,这紫蓝金刚的眼睛也是紫蓝色的,似乎是在等他的回应,他实在看不透这双眼,像是要跟他交流秘密。 门响了,符羽端着个木盆进门,见一人一鸟对视着,随即大笑。 江川转过头,可他能感觉到紫蓝金刚的眼睛还盯着自己,他实在弄不明白这只鸟在看什么?想了想,还是转过视线看着它,紫蓝金刚似是等不到回应,缓缓落下视线,上上下下将他又打量了一番。 符羽笑了一阵,扯了扯江川,眼睛盯着紫蓝金刚,调侃道:“你说它为什么这么看着你?你长得也不像鸟啊,倒是像锦鲤。” 江川瞪他,又开始呕。 符羽顿时无奈:“又呕,你这是呕上瘾了。” 他将面巾浸湿之后,搭在他额头上,也看着他,道:“是我对不住你,我真没想到那丹丸对你这么大影响。” “你要不这么说,我还当你故意的,你的护卫打伤我,你给我吃了这夺命的丹丸,怎么看也像是连环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