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心想,尚方书院的风气倒是开放,女学子竟也能进学堂,确是古往今来头一回。 站在队伍排头的程南君却已然失态,平日里他素来没有男女之分,此时,竟小鹿乱撞,眼睛定定地看着那排头的女子,脚步不自觉地离开了队伍,竟随女学子一同去了。 乖乖!见过大胆的,还没见过这么大胆的。众目睽睽,这般放肆。这一刻,整个练兵场上的人都愣住了。 罗石终于从极度震惊中醒过神来,问边上和他一样震惊的教头陈烈,“他要干什么?”问完,朝程南君冲过去,大声道:“那徐诶子你干什么?你给我站住。” 程南君险些撞在罗石的身上。 罗石火更大了:“这是练兵场!你疯啦?犯什么花痴?”转过头,对着女学子队伍的教头吼道,“把她们拉到书院的蹴鞠场练去,别在这找事。” 女学子队的教头,是男装打扮的女教头,悻悻地看了看程南君,又瞪了一眼罗石,便带着她们离开了练兵场。 整个练兵场顿时一片哄笑。 清醒过来的程南君,瞬间无地自容,拳头捏了松开,松开又捏,红着脸瞪了众人一眼,有些结巴,声音不高地反驳道:“笑……什么笑?” 说完慌忙走回队伍,搓了搓手心上的汗,女队已经走远,程南君的目光还舍不得离开。 胡长坚小声道:“京城女子,确实不比江南女子逊色。” 符羽也插上一脚:“排头的那位,乃当朝宰辅傅大人的女儿。” 胡长坚奉承道:“与程兄恰是门当户对。” 程南君红着耳朵,却是一副蛮不在乎的口气:“别瞎说,我刚才……就是……确认一下是不是女的……原来还真是女学子……” “宰辅女儿?傅语冰?”韩默突然想起了什么,“在下曾在朱雀河畔听说过王孙公子们提过一嘴,说宰辅大人与皇帝结了亲……宰辅大人就这一个女儿,已经与当朝皇子有了婚约……这……” “啊?”程南君当即便破了功,深吸一口气,一副倍感失落的口气道,“这还没开始呢,媳妇就有婆家了?” 符羽被呛了一下。 江川刻意看了他一眼,符羽轻咳了一声,移开视线,耸了耸肩一副‘我也是很头疼’的神态。 那边,韩默与胡长坚则忍住笑,相看了一眼,同时拍了拍程南君的肩膀以示安慰。 - 练兵场上,列队完毕。 栾云飞走过来,只说了一句“天下无事,不可废武,操练起来。”操练便开始了。 第一天训练的是列阵。 各教头带一伍,江川等人这一伍的教头叫陈烈,所有教头中年纪最长,脾气也相对温和一些,抽签抽到他这一伍,过来才发现原来早在书院门口就见过,对这些风中残柳记忆犹新,所以也不报期望。 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江川是‘弱兵’,便叫他就在队尾站着,不影响别人操练。 方阵、圆阵、雁阵、疏阵,到了队尾这保管乱了,纠正了几次,也没纠正过来,陈烈干脆就不说了,这些人又不是真的兵,本着睁一只闭一只眼的态度,所以也难怪,他在军中这么多年还只是一个教头。 列阵训了三天,接下来的便是摔跤训练。 江川自从吃了那丹丸之后,日渐虚弱,几天过去,剩下的半条命也快没了,往队伍里一站,半死不活,任谁看了都觉得闹心。 练摔跤前,先要练习扎马步,江川身子孱弱,两条腿抖啊抖,陈烈原本是想教教他,结果手刚拍到他肩膀,他居然扑倒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的泥。 旁边的胡长坚和韩默马步扎得也不好,一看江川到了,全都哈哈大笑。 罗石是督教头,正在巡视各伍,刚好看到这一幕,一时怒从心头起,大步走了过来,皱着眉头吼道:“笑什么笑?你以为你扎得很好吗?罚你们扎一炷香的马步。” “啊?” 两人看罗石眉头一挑,吓得不敢说话,老老实实扎马步去了。 陈烈一看,赶紧把他叫到一边,解释道:“……毕竟不是军营里的兵,也都尽力了……还有那个,叫江川,身体比起别人都要孱弱,训他几句就算了,毕竟是青州来的……” 罗石本来就一肚子火,听到最后一句,脸色就更难看了,吓得陈烈都没敢继续说下去。 “你说的没错,不是青州来的我还不过问了。”他盯着陈烈,“陈教头,你说他身体孱弱?可我也盯了他几天了,你同情他,我不同情,我最瞧不起这种人,装什么孱弱书生?犯错最多,最会偷懒的便是他。” 罗石一边说一边转头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