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 张等晴心酸,摸摸他后脑勺:“他们那种世家养出来的公子哥,最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当他好,谁知道他会在背后怎么贬低你呢。不要把他们当朋友,你要是孤单了,你就回头看看哥,你到哪我就在哪的,哥永远是你的小伙伴。” “昂,你说的对,不过东晨哥人真的挺好的,他教我怎样最合适地骑马……”顾小灯软声说着,忽然感觉到了张等晴身上的低气压,话锋迅速一转,“但是我还是骑太久马了,腰真的好酸,哥你给我推推呗?” 张等晴马上让他躺床上去,抓住仅有的和他相处的时间,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跟他说事。 “小灯,你今天见到亲姐真哥了,感觉怎么样?” “他们不太喜欢我。”顾小灯揉搓掌心的茧子,嘿嘿地笑,“不过哥,我倒是挺喜欢他们的,要是有机会,我想和他们坐一块聊聊天,想听他们分享烦恼,想看他们由衷地放松。今天虽然只打了个照面,但我觉得二姐身上笼罩着阴霾,三哥呢,看起来像是一张绷得紧兮兮的琴,你要是上手去拨弄他的弦,他这张琴像是能砰的一声崩断了。” “他们锦衣玉食的,满脑子要去干大事、奴役大批人,你管他们开不开心?小傻子。”张等晴臭着脸撇撇嘴,顾如慧一个刚被退了皇家亲事的姑娘家,他不好评价,但顾平瀚是真欠揍。 顾小灯乐观得很:“好,我就只管我们。现在我就只剩下那个七岁的五弟没有见到了,他年纪小,也许我能和他玩到一块呢?” “你别光看着七岁,世家里头的小孩全长了八百个心眼,小小年纪一个个应酬得飞起,全是混迹名利场的。”张等晴推开他后腰上的淤青,挑着顾如慧跟二皇子的亲事、皇太女和顾瑾玉的从属关系讲给他听。 顾小灯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他的关注点总在人身上,不在事上:“那个二皇子听起来不像个好人!二姐摆明就是被坑了!” 张等晴大面积扫射:“好人绝种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顾小灯向他背诵上午的功课,再繁文缛节的东西,在他的笑声里也变得有趣。 张等晴给他上完药,也快到了顾小灯睡觉的时刻,他只能再摸摸他的脑袋,嘱咐他好好休息,随后揣着一副老母亲似的心疼心肠退出去。 他只能在离顾小灯不远的厢房里守着,得亏顾家人轻看他们,是以也没有过多地限制他。他一回厢房就去清点当初带进来的小包袱,除了信物玉戒、一沓书信被镇北王夫妇带走,其他的物件是纹丝不动的。 那是他和顾小灯的盘缠,放在顾家也许不值一提,但出了这个门,到了外头就是一笔不菲的钱财。 张等晴盘算出了两份银钱,一份准备用在顾家替他弟打点,一份准备未来的日子,心里头的算盘正打得噼里啪啦响,厢房的门突然被敲了。 夜色已深,张等晴吓了一跳,连忙收好细软藏回去,随即皱着眉去开门,原以为这个点来烦人的是祝弥,谁知道门一开,门口站着的是个气质不凡的小婢女。 张等晴对小姑娘比较有耐心,眉头松开了:“这么晚了,你找谁呀?你不是这院子里的婢女吧?我没见过你。” 小婢女屈膝向他福身:“张小哥,我家主子有事想问你,可否请你跟我走一趟?” 张等晴好脾气地笑:“不是,妹妹你抬头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深更半夜叫人问什么话?别是要把我叫去套个麻袋一顿揍吧。” “主子要问的是和表公子有关的。” 张等晴怔了怔,眉头皱了又皱,遥遥看了一眼顾小灯的房间,到底还是跟着小婢女走了。 去的路上他内心横五竖六七上八下,等真到了那不算陌生的地方,他的白眼在黑夜里简直要翻出光来。 这地方就是他前天被强行带过来学规矩的下房。当日晌午,顾平瀚突然开门进来,穿过几个跪地低头的管事,风轻云淡地坐到主位上审问他。 现在他进门,下房里灯火幽微,顾平瀚就跟前天一样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卷摆设的书,垂着长睫,冷若冰霜。 张等晴心里不住咒骂起他来。 小婢女无声无息地退出去,不算宽敞的下房里瞬间只剩下地位悬殊的两个少年。 张等晴一想到下午这厮跟着其他人一起贬低顾小灯,火气就噌噌噌:“哟,这不是再过不久就要秋考,忙得脚不着地的世子吗?半夜三更不捧着圣贤书,叫人过来问话,这话不能青天白日问,就得夜深人静问?王府不是规矩很大嘛,这是世子开创的哪条新规矩?” 张等晴阴阳怪气了一通,顾平瀚掀开眼皮,照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坐在主位上淡漠地俯视他。 张等晴说了半晌也没得到反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