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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三十一 “谢姑娘,我很担心你哩。”……(1 / 3)


又一次从昏睡中醒来, 蹒跚着走出主殿。

眼神四下逡巡着,最终落在不远处那扇紧闭的、崭新的宫门上:

沉沉知道,自己终于还是被彻底困在了朝华宫里了。

除了每日三回, 准时准点放在门边的食盒——后来, 察觉到她不曾食用过食盒中的饭菜,又变成了盛放新鲜蔬果的“菜篮”。这里再没有了“外来者”的痕迹。

若是心大一点来看, 如今的朝华宫,或许还勉强称得上安宁静谧。

但她的病始终不见好,一天中,清醒的时候远远少于不省人事的时候。

是以,朝华宫从安静,又慢慢变成了死寂。

再加上夜里那偶尔几声、婴儿啼哭般凄凉的叫声——这当然要“归功”于寂寞无聊的谢肥肥。于是, 朝华宫终于还是回到了她记忆中“冷宫”的模样。

陈旧,冷落,且无声无息到近乎渗人。

无人胆敢踏进朝华宫的日子,过了整整半个多月。

这期间门, 唯独三十一来过几回。

每一次都是大白天。

且每一次,都是她难得清醒, 强打精神下厨的时候。

沉沉答应他的三碗馄饨, 因为身体缘故,并没能很快兑现, 他也没有催促。

相反, 很是受用地蹭了两回素面过后。作为“报酬”,他还会告诉她一些“外头”的消息。

譬如朝堂上因为九皇子的婚事吵成一锅粥啦。

“不过, 除了一个叫陈缙的,好像没人提起你……他们吵的原因,是觉得联姻的对象不太妥当, ”三十一直言不讳,“想让大皇子娶赵明月的,有五个人,想让三皇子娶的……有……”

三十一掰了掰手指,“有十个以上。”

很明显,过了十个手指头能数清的范围,他就数不明白了。

沉沉却蓦地一怔,抬头问:“陈缙?”

“他是新科状元,听说挺厉害的,”三十一说,“连丞相大人也对他的考卷赞不绝口。”

只可惜,他既不愿意做丞相门生,也与天子“政见”不合。

这个状元,当得实在过于另类。用三十二的话来说,这是一个与大魏官场格格不入、压根就不可能戴稳头上那顶乌纱的人。

“啊……!”

沉沉却当即一笑,眼底久违地亮堂起来:“我就知道他能当大官的。”

看样子,像是认识?

听她这么一说,三十一终归还是把那陈缙马上要被外放到一个叫“四平县”的地方做县官的事咽了下去。

毕竟,一个小小的县官……离“大官”还是差得很远的吧?

他挠了挠头发,觉得这个话题实在不宜再继续下去,于是,下回来,便索性对陈缙的事绝口不提了。

倒是沉沉向他打听的关于陆德生的事,他隐隐听得了一些风声。

“他父亲犯了很重的罪,他入太医院,想找机会给家人翻案,”三十一说,“不过,似乎失败了。所以他也被关了进去。”

“翻案?”

沉沉从没听陆德生提起过家人的事,也实在没法想象他背后竟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迟疑片刻,小声问:“什么案子?他……陆医士不是在北疆立了功么,为什么突然就……”

“不知道。”

“陆医士被关在哪里?”

“不知道。”

三十一说:“不过还活着。”

说完,他便闷头吃面了。

三十一实在是个很奇怪的暗卫。沉沉想。

准确来说,是个不像暗卫的暗卫。

他知道的东西太多,细节又太少,有的时候,她甚至忍不住怀疑他是“扮猪吃老虎”,或者另有所图才接近她。可很快,她又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她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有让别人想尽办法、费力接近的价值。

沉沉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半天,末了,轻声问:“醒了么?”

她没有说是谁,但是,也只有那一个人了。

三十一摇了摇头。

小厨房里很安静,静到只剩下三十一大口大口吸面的窸窣声。

一碗面,很快便见了底。

他把空碗轻放在灶台上,却没有急着走,反而冷不丁开口问她:“还有什么要我带过去的吗?”

这回,换沉沉摇了摇头。

“没有。”

她说:“但是……如果,他醒来了,你能不能知会我一声?”

三十一说:“好。”

沉沉向他笑了笑。

两人没有分别,不过,她知道三十一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倒是病得久了,难得有些精神,她索性抱着肥肥回了主殿,陪它玩了一会儿滚纸团。

谁知,人刚一在床榻边坐下,困意却瞬间门袭来。

脑袋一沾枕头,她便又睡了过去。

且这一次,她梦见的再不是那个漆黑看不到尽头的甬道,也并非过去做过的任何一个“美梦”。

相反,她梦见了一个很奇怪的人。

这个人的头发是白的。

但又和她曾见过的那些白发苍苍的老人都不同,不是光泽尽失、枯萎的苍白,他的长发披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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