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躺在四周的兄弟,刚刚舒展开的眉眼又阴郁了几分。
林随安忙道:“为表诚意,今日凡是受伤的兄弟,皆免费赠与疗伤圣药。”说着,便看向方刻,“方兄,有劳了。”
方刻半路被抓来,本就听得一头雾水,此时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这一路上他何曾做过什么伤药?
花一棠:“我知方兄不舍,但此事乃是关乎花氏和净门合作的大事,还望方兄割爱。”
方刻:???
花一棠快速摇动小扇子,眉毛高高低低提醒道,“就是昨日方兄与伊塔熬制了三个时辰的药剂,用了几十种名贵药材的那个——”
方刻恍然大悟:那个东西——根本不是什么伤药,而是伊塔熬制失败的茶汤,就算是他也难以下咽,这俩人也太损了吧。
“也罢,便宜他们了。”方刻不情不愿叹了口气。
伊塔更不情愿,脸拉得老长,将茶釜里剩下的陈茶汤装在小罐里送过来,丁坤本来还不信,毕竟这“圣药”闻起来味道不太妙,但眼见一个昏迷的兄弟喝下一小口,原本要晕半个时辰以上伤势居然当场一骨碌坐起了身,瞬间恢复了意识,不由大喜,心道果然是花氏四郎,财大气粗,竟有如此神奇的疗效圣品,忙协助伊塔和方刻给每个人都灌下了药汁,不小半盏茶的功夫,所有人都醒了过来。
那位方大夫还慈眉善目嘱咐了服药的时辰和注意事项,事无巨细,实乃医者仁心。
丁坤带着兄弟们连连道谢,匆匆离去。
伊塔抱着剩下的茶汤,气鼓鼓坐在一边,靳若震惊看着方刻——其实在林随安拽住他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林随安用的大约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先稳住丁坤,再从长计议——他真正惊讶的是,他和林随安、花一棠混了这么久,尚且不能在第一时间明白这俩人的想法,这个方刻才与他们认识了几日,为何只需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与他们配合无间?
难道这就是林随安口中所谓的“智商碾压”?
“靳若你个臭小子!”
林随安一巴掌呼在了靳若的后脑勺上,虽然不重,但还是把靳若打得有点懵,“啊?”了一声。
“你来东都到底是做什么的?!”林随安眉眼俱厉喝道,“说实话!”
靳若缩了缩脖子,感觉自己的气势都矮了三分,“净门信物千净和秘传刀法十净集失传多年,净门总坛威信大不如前,遍布各地的净门分坛都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人心早就散了……尤其是东都的净门分坛,圣人脚下,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这几年势头甚猛,大有取代扬都总坛的架势——”
“所以你随我们来东都,是想借着林随安的本事收服东都净门?”花一棠斜眼瞅着靳若道。
靳若声音闷闷的,“我也没料到他们竟然如此猖狂,竟然直接杀上门来,”他攥紧拳头,“林随安,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和千净,此事、此事你莫要插手,我自有办法——”
林随安:“是张长老的主意吧?”
靳若豁然抬头:“诶?”
花一棠:“料你那核核桃仁脑瓜子也想不出这么蠢的主意。”
“谁、谁是核桃仁——”
“我可以帮你。”林随安道,“但有个要求。”
靳若眼睛一亮:“我也可以承诺,以后只要是你们想要的消息,净门全部免费,我也能签契约!”
“去去去,瞧不起谁呢?”花一棠嗤之以鼻,“我花氏缺那仨瓜俩枣吗?”
靳若:“诶?”
“我的要求是,”林随安笑呵呵道,“你做我的徒弟。”
靳若呆住了,花一棠的扇子掉了。
*
林随安托着腮帮子,饶有兴致看着对面的月下美人——咳,月下河豚。
花一棠暴躁摇着小扇子,鼓起腮帮子,长长吸气、吹气、吸气、吹气——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凭啥他能当你徒弟?”
林随安喝了口白开水,“他不是还没答应吗?”
花一棠更生气了:“他凭什么不答应?!”
“所以你到底是想让他当我徒弟,还是不想让他当我徒弟?”
“我说了也不算啊,”花一棠嘟嘟囔囔,“你定有你打算,我又不知道来龙去脉……”
林随安失笑:这话里话外听着怎么酸溜溜的。
“其实,我想认靳若做徒弟是有原因的。”林随安掏出十净集,往花一棠面前推了推,“这便是净门的秘传刀法,十净集。”
花一棠愣住了,“这、这这这般绝密的东西,你、你肯让我、我看?”
林随安:“嗯。”
花一棠激动得脸都红了,放下扇子,掏出丝帕仔细擦拭手指,小心翼翼解开书轴绑带,定眼看去,然后,脸垮了。
林随安憋笑。
“你的功夫真的是根据这玩意儿练的?”花一棠震惊。
林随安点头。
花一棠看着林随安的表情仿佛见到了外星人,半晌,做出评价:“林随安,你真是天赋异禀,世间罕见……不、是举世无双的天才!”
“谬赞。”
“可这与你收靳若当徒弟有和干系?”
林随安沉默片刻,“靳若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