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在赵孟启的发展蓝图上,有着至关重要的地位,不容有失。 “原本想着,谢相手中兵力虽少,可守住泉州城应该没问题,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不可。”陈韡立刻反对,严肃道,“这次乱事本就是冲着殿下来的,而泉州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没有绝对力量保证前,贸然前去太过危险,老臣以为,只要提醒一下谢相,让他提高警惕,足以暂时稳住局面。” 赵孟启斟酌了片刻,“学士说得在理…不过现在泉州好似一滩浑水,谢相可用之人恐怕有限,还是得给他支援些人手和兵力。” “有可靠精兵在手,方能震慑宵小。” 陈韡表示同意,然后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派出右军一个指挥加东卫一个营,一共七百多人,还从节度府幕僚中选了十几个文职。 正要把命令发下去时,钱小胖忽然央求道,“殿下,我也想去泉州。” “你去了能干嘛?”赵孟启扫了他一眼,目光很自然地落到了圆滚滚的肚子上。 钱小胖挠挠头,“这个…那个……那伍琼不都出任务了么,同是殿下身边人,咱也总得做点事吧……” “哟,这是怕以后和伍琼斗嘴不够硬气么?行吧,你乐意去就去吧。” 赵孟启随口打趣了一句,也就答应了,身边这些亲卫随从,以后都要放出去的,多些历练总是好的。 安排落实下去,两个时辰后,两艘定海军战舰护着六艘商船出了港。 而这个时候,伍琼在距离古田县城还有十来里的地方,遇到了等候着的斥候队长张益。 张益认识伍琼,不由惊讶,“怎么是伍指挥你来了?大部队还有多久到。” 说着,还踮起脚向官道后方张望了一下,大约以为这支马队只是前导。 “别看了,军中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能这么快赶来的,也就我们这些人了,其他最快也要明天晚上了,闲话不说,你也上马,找个地方给我们安置马匹,顺带说说情况……” 张益带着他们沿着官道又走了一段,然后拐进一条山道,进到一座小村子里,里面还有十几个斥候在休息。 “县城附近的地方,都遭了匪贼祸祸,连人带物全搜刮走了,就剩了几个走不动路的老人,也亏得还有点人性,给老人留了些粮食。” 伍琼环视了一下地形,“匪贼的游哨耳目都清除干净了?” “一群乌合之众,哪里会派什么游哨,这些被扫荡过的地方,也不会有人再来。”张益脸带不屑,又道,“倒是在山里陆续遇到过十几个躲避匪贼的乡民,都被带回了这个村子关着。” 要是一般军队的斥候,在这种情况下通常都是一律灭口的。 “正好待会让他们帮忙扛装备。” 伍琼默默点了点头,然后让大家先把马匹安置好,再休息了一刻多钟,就在斥候引领下,步行摸到了县城东南四五里的山岭上,居高临下正好看得清楚匪贼的‘大营’。 说是大营,其实是从县城两里外开始,乱七八糟搭着一大片的窝棚,唯一像样点的就是中心地带有几十座简易竹寮,不过最显眼的还是三座牛皮大帐,看起来像是军中样式。 此时太阳还没完全落山,伍琼拿着单筒望远镜观察起来,而张益一边讲着侦查到的情况。 “匪首名叫杨肖,自称赤目龙,早年是大演银场的矿头,五年前因事被场监责打过,于是他便脱离银场,聚了一百多人开私矿……” “他现在手下有一千多矿工,其他一万多都是寻常百姓,大多是被裹挟的,也有自愿的,男女老少都有……” “当初那个场监现在是县里的主簿,所以他声称一定要攻进县中,杀了主簿以报当年之仇……” “现在南面挖着三条坑道,西边有两条,离着城墙就十几丈了,县城偏西北是翠屏山,东北是湖,各有一千多人堵着……” 此时的古田县城到了后世因为修水库,已经变成了湖区。 “这么看来,顶多再花一两个时辰就能挖到城墙下了。” 伍琼从望远镜中清晰的看到,坑道前端还在继续作业,往前挖了一点后,就会伸出木板盖住,这样一来,城墙上的弓手根本就无计可施。 坑道尾部,不断有筐子传出来,倒出泥土后又传了回去,而许多衣着褴褛的人用各种各样的容器把土运走,其中有妇女,有孩童,还有老人。 见此,伍琼不由皱眉。 要对付这支匪贼不难,毕竟他们的骨干也就一千多矿工,但如果他们把这些百姓当做肉盾,那就十分棘手了。 这时张益突然说道,“伍指挥,看那,中间那个黑大汉就是杨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