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仅仅是脸面的问题。 一旦在燕王眼皮子底下攻破一座城,那反贼气焰必然高涨,会卷起更大的声势。 而某些人肯定会抓住这点,无限夸大渲染燕王的无能,并大肆在朝野上下攻讦抹黑。 不用太多思考,帅帐中所有人都能明白后果的严重性,气氛开始焦灼起来。 “殿下,总参,末将愿亲领三百骑前往救援,以解古田之危!”曹烈自告奋勇。 对啊,差点忘了咱还有骑兵了。 赵孟启精神一振,但陈韡却拧着眉摇头,“此去古田虽有官道,但蜿蜒曲折,即便能轻骑赶到也是人困马乏,而且山岭地带骑兵并无优势,三百要想对阵近万乱贼,毫无胜算。” 对速度要求最高的无疑是消息传递,此时的金牌急递规定是每日四五百里,这是在有完备的驿站设施下,不断换马才能达到的。 而成建制的骑兵在急行军情况下,能达到每日一百七八十里,也有特别牛逼的一日一夜能跑三百里,但这是各种有利因素叠加才产生的,还不能持久。 比如人均配马最多的蒙古骑兵,在平原地带急行军,往往能接近两百里每日,据说在攻打匈牙利时还超过两百多里,不过维持了三天就精疲力尽。 显然曹烈的骑兵是没有这个条件的,即便把全军用于通讯和侦查等一类的马匹全部集中起来,也不过七百多匹。 再说说步兵,宋代的行军要求是每日六十里,有精锐轻装强行军能达到百里左右,毕竟军队不是跑到地方就完事了,得保持一定体力作战。 于是乎,古田县的破城危机似乎无解了,等官军赶到,贼人估计也劫掠完后跑路了。 这时,侍立在赵孟启身后的伍琼突然开口,“殿下,让俺去吧。” “嗯?让你去?”赵孟启一愣,随即眼中一亮,“诶嘿,这还真是个法子。” 陈韡一头雾水,“殿下,你这是在打什么哑谜?你这亲卫虽然勇猛异常,也不可能真的万人敌吧,又算什么法子?” 赵孟启搓搓手,“嘿嘿,我从各军中遴选了一批武艺超群,身具绝活的猛士,组建了一个特勤队,人不多,用来执行特别任务或许能有奇效,学士可以理解为幽云十八骑。” 幽云十八骑虽然只是一个传说,却也载入了《新唐书》,所以陈韡有些明白了。 “殿下是说,以这小股精锐先行赶过去,以袭扰拖延匪贼的挖掘速度,给大队人马争取时间?” “对,他们总共就三十人,一人三马四马,最多五个时辰就能赶到,有机会争取拖延半天时间,然后令一团东卫只带必要武器,抛去甲胄强行军,明晚应该能到达,利用弓弩优势,足以震慑阻止贼军,而大部队只需按原定计划,稍微加快行军速度,到了后再全面清剿。” 陈韡思索着,“殿下,你确定三十人就能完成拖延的任务?” “应该没问题,毕竟对方还不是真正的军队,一旦遭遇恐慌,全军崩溃也不是不可能。”赵孟启摩挲着开始长胡子的下巴。 陈韡点了下头,想了想,虽然这个法子有些异想天开,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 “好吧,如今也只能试试了。” 随即,赵孟启立刻下令,“事不宜迟,伍琼,限你一刻钟完成出发准备,耿直,传令给卢长清,命幺零幺团只携三日军粮,轻装强行军,两刻钟内出发,明天落日前赶到古田县城,相机投入战斗,核心任务是保证古田不失……其余部队按原计划,明日辰初准时出发!” 命令一下,战争机器立刻开动起来。 特勤队原本就每人配有一匹好马,曹烈再从右军选了一百二十匹,外加十名擅长管理马群的校尉,调配用于任务。 没到一刻钟,伍琼便一马当先,率领马队出营,风驰电掣般踏上闽江边的官道,卷起漫天烟尘,很快就消失在西北方向的远方。 江中靠近南岸处,看似随意的漂着几只渔舟,其中有个渔夫看到北岸这一幕后,连忙往岸边靠去。 才到岸边,渔夫便匆忙丢下渔舟,甩腿钻进一片林子中,然后七拐八拐来到一个不起眼的窝棚,片刻后提着一个鸽笼出来,刚想打开笼门,两棵榕树后面分别扑出一人,把渔夫死死按倒在地。 “嘿!早就盯上你了,还想通风报信!?” 渔夫挣扎着大喊,“放开我……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一团带着腥臭味的烂布立刻塞进渔夫口中,堵住了他后面的话,也堵住了他自杀的机会。 “呵呵,等你见识过军情司的手段后,你自然什么都懂了,林发,搜一下窝棚里面。” 把渔夫绑好后,这人取出一根窜天猴点燃,随即一声长长的啸叫飞上天空,最后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