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宋臣扯着衣摆,踩着小碎步跑下陛阶,来到赵孟启身旁,探手拍着他的肩膀,“殿下!殿下!” 赵孟启身子一顿,闪电般伸手抓住董宋臣的手腕。 “痛!痛!痛……”董宋臣龇牙咧嘴惊声大喊,“殿下放手,殿下……” 赵孟启这才睁开惺忪睡眼,“扰人清梦…活该!”然后才放开了手。 这下,百官鼓噪声更大了。 “这阉货真会作怪,忠王那小身板能弄疼他?” “也不是不可能嘛,毕竟少了那么几两肉,弱不禁风一点也是正常。” “关注那没卵子的干嘛,诸位,不觉得忠王这时候公然瞌睡,有藐视朝纲之嫌啊。” 丁大全是殿中侍御史,最本职的工作,就是纠劾在大殿中的失仪之事,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长身而起,“陛下,臣弹劾忠王,当殿瞌睡,失仪无礼,实乃大不敬之罪。” 卧槽,老子打个瞌睡就大不敬了!? 赵孟启无语至极,这大不敬可是十恶之罪啊。 好吧,严格来讲,赵孟启这行为确实沾得上大不敬,《汉书·申屠嘉传》载,‘邓通小臣,戏殿上,大不敬,当斩。’ 当然了,能不能定罪,得看皇帝的态度。 而这时杨栋及时出言,“陛下容禀,臣以为,丁殿侍有些小题大作了,忠王自幼体弱多病,方才一番比试颇耗精力,忠王乏累之下不自觉发困也是正常,情有可原,申斥便可。” 赵官家板着脸,一本正经点点头,“杨侍郎言之有理,丁殿侍无须苛责。”轻轻放过。 弹劾被驳回,也在丁大全意料之中,所以他也不着恼,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退下。 马光祖再次呼唤,“忠王殿下,轮到你投壶了。” “哦,就来就来…” 赵孟启拖拖踏踏的来到长案前,愣神看着案上的箭矢,半晌没动,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咳,殿下…”马光祖不得不提醒。 “哦哦……”赵孟启如梦初醒,随即一把抓过箭矢,注意,是所有箭矢,握在手中掂量。 百官被他这举动弄得莫名其妙。 “忠王这是要干嘛?” “刚才你没见他试投么?他完全不会嘛。” “难道他准备一次都投出去?” “很有可能,反正都投不进,干脆一次丢出去,来个天女散花,搞不好能中上一支半支的。” “呀,还能这样?看来忠王也算有点小聪明嘛。” “嘿嘿,所以往后可不能再喊傻王了…” “嘘,老兄慎言,这可是大殿。” “诶,快看快看,忠王真的要散了……” 大家连忙看去,只见赵孟启握着一把箭矢,高举过头,然后静止了片刻。 “这姿势完全就是棒槌……” 刚有人吐槽,却见赵孟启轻轻一挥手,八根箭矢腾空而出。 百官已经开始酝酿情绪,就等着箭矢落地,然后开怀大笑了,能在大殿上这么开心的机会可不多呢。 万众瞩目中,八根箭矢却出人意料的并未散开,而是一直紧贴着,犹如一体,在空中划出粗大而完美的弧线。 “当啷啷……” 铜壶一阵摇摆,甚至开始打转,但是,瓶口上面的箭尾却异常的刺眼! 负责司射的御史洪天锡上前仔细查看,随即一脸震惊的宣布,“全壶!” “全壶!” 这两个字在大殿中徘徊不息,因为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眼神呆滞。 赵孟启拍打着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懒洋洋的说着,“真是毫无挑战性嘛。” “哈哈哈,好!好!好!此乃今日最精彩!” 还是赵官家最先回神,击掌称赞,脸上分明在说,你们看,我儿子了不起吧! 百官们被叫回了魂,仍旧难以置信。 “快告诉我,是我眼花了……” “这怎么可能啊,真是见了鬼了!” “这不科学…我呸,科学是什么?我这是中邪了?” “娘希匹,还以为是天女散花,没想到却是长虹贯日!” “他是怎么做到的?那些箭矢就像被绑在了一起……” 群臣议论不息,而四名候选心理就更加复杂了,原本笃定好的名次,竟然最后时刻大变,每个人都硬生生降了一名。 是的,就算赵孟曦都自认不如赵孟启这一惊艳无比的操作,其实他刚才有一瞬间,有种再比一次的冲动,可仔细估量了一下,自己无论如何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