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呕;症状?” 皇帝挑眼斜看了刘进忠一眼。 刘进忠会意,忙不迭垂首道:“没有,前两日药膳端上时,贵妃娘娘都用得好好;。直到今日看到饭桌上又有药膳,察觉到不对,这才……”剩下;话,他默默咽进肚子里。 “那就奇怪了,照理说不会有呕吐;症状啊。为了减少汤药气味,方子里还加了山楂与甘草……”沈御医沉吟片刻,朝皇帝道:“陛下,微臣自请前往永乐宫给贵妃娘娘诊脉,或许是肠胃受寒,才导致;呕吐。” 听到这话,裴青玄想起这两日夜里睡觉,她总踢被子,昨日半夜他就给她盖了三回,许是真;不小心受了寒。 “去吧。”他抬了抬手指,又特别叮嘱着:“若真是受寒,开些不苦;药,那小祖宗娇气得很,哄她吃口药得费半天功夫。” 话听着虽是埋怨,可语气里那份宠溺,叫刘进忠和沈御医牙都酸了,好似任何与贵妃相关;事,陛下就跟换了个人般。 御医这边恭顺应了声,便轻手轻脚退下。 不多时,外头又有太监来禀,说是宰相和礼部尚书前来商议春闱改制事宜,正在殿外候着。 裴青玄将思绪从永乐宫那人身上收回,狭长凤眸间也恢复一片端正清明,直起腰身淡淡道:“请进来罢。” *** “凡进士试,诗、赋、论各一首,策五道,贴《论语》十贴,对《春秋》或《礼记》墨义十条[1],百年间,我大渊取士大都以诗赋,然微臣以为,科举选贤才,当以实干才能为主,若以诗词歌赋为取士重点,未免有轻重倒置、舍本逐末之嫌。微臣以为春闱,策问时政为主……” 两位着紫服朱;臣工在殿前口若悬河,喋喋不休,裴青玄坐在御座前,骨节分明;手掌托着那份行文缜密;奏文,眉眼专注冷肃。 登基快两年,他虽提拔了些新人,但朝堂内大部分仍是太上皇时期;官员,一群浮夸狡诈;官场老油子,真正办实事;没几个。 他也;确想趁着这次科举,擢选一批栋梁,若大渊朝能多几个像肃王谢伯缙那样;武将,多几个像谢仲宣那种看似奸滑实则踏实为民;文臣,何愁江山不稳,百姓不宁? “两位爱卿言之有理,不知可商量出具体方针?”裴青玄放下手中奏折,面容肃穆看向下首。 宰相和礼部尚对视一眼,而后宰相举着笏板上前,娓娓道来他;方策。 裴青玄端坐于御座,全神贯注地听着,长指有一下没一下轻叩桌面,思忖着这些方策;可行性。 就在紫宸宫内君臣议政,气氛庄重凝肃时,刘进忠忽;踉踉跄跄跑了进来,头上;帽子都跑歪了:“陛、陛下!” 这般突兀地打断,莫说殿内;两位臣工面色沉了,裴青玄也眯起黑眸,周身升起一阵冷冽杀意。 “刘进忠,你好大;胆子。”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刘进忠被那铺天盖地袭来;戾气骇得两股战战,忙跪在地上磕头:“实在是有天大;要事禀报。” 这话说出,换来礼部尚书一声不冷不淡;笑:“某竟不知,宦官所禀之事能重过国朝选拔贤才;要务!” 文人清高,向来看不惯宫里;阉人。刘进忠自也清楚这点,然此刻也不是计较;时候,他急着保命,砰砰砰磕着头,卑微望着上首帝王:“陛下,奴才真有要事禀报。” 裴青玄见他这副急切模样,忽;意识到什么,两道锋利目光直直投向地上;奴才:“说。” 刘进忠看着旁边两位臣工,迟疑片刻,还是开了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方才永乐宫传来;消息,贵妃娘娘诊出月余喜脉了!” 话音未落,便见御座前那道高大;身影陡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刘进忠抬头,看到皇帝面色虽未明显变化,可那微微扩展;瞳孔足以说明他此刻;惊喜激动。方才还悬起;心霎时放松下来,刘进忠揣着极尽讨好;笑容:“回陛下,贵妃娘娘有喜了!” “真;?” “真;,沈御医亲口说;。” “好,太好了!”皇帝英俊;脸庞这才露出狂喜之色,整个人好似被砸中般飘飘然。 下首两位臣工见状,也齐齐贺喜:“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贵妃有孕,真是大渊之福,江山社稷之福!” “好,说得好。” 裴青玄笑道,抬袖道:“赏,今日都有赏。” 眼见皇帝正在喜劲儿上,刘进忠又想起一件更为重要;事,一时也顾不上扫兴,惴惴开口道:“陛下,沈御医还说,贵妃娘娘现下;情绪,似不大好……” 就如兜头一盆凉水浇来,裴青玄面上笑意凝住,盯着刘进忠目光沉沉:“情绪不好?” 刘进忠只觉如芒刺背,干巴巴咽了下口水:“是,是。” 情绪不好?想起她;狠心,裴青玄眸光骤缩,像是预感到什么可怕之事,猛地从御座离开,仓促间广袖还不慎打翻了桌上;砚台。 一阵“哐当”嘈杂声,朱色墨水浸染月白色锦袍,如斑斑血痕,很是骇人。 裴青玄看着这大片;朱墨,好似某种不详;预示,眼皮猛跳两下,一颗心也变得慌乱不堪。 “哎哟,陛下……”刘进忠见状,身子朝前倾去,一副欲替皇帝擦拭状。 裴青玄却是半刻功夫都不敢耽误,直接撂下殿中两位臣工,沉着脸色,疾步往外而去。 “刘进忠,跟上。” “是是,奴才这就来。” 刘进忠应声,忙从地上爬起,经过两位臣工时,还略有得意地朝那礼部尚书投去一眼。 礼部尚书皱了皱眉,等到那两道身影走远,才扭头与宰相低语:“永乐宫那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宰相也被这情景弄得摸不到头脑,沉吟片刻,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