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鱼片烤熟后,云溪怕烫,摘了片小树叶,裹住串肉片的树枝,拿起来,摆到另一片大树叶上放凉。 人鱼伸手去碰,触摸到滚烫的温度,立刻缩回手。 云溪下意识抓过人鱼的手,放到自己耳朵上,降温。 小时候,她的手指不小心被烫了,奶奶就是这样,抓过她的手,放到冰冰凉凉的耳朵,凉一凉,降降温。 电视剧里也是这么演的,玩过家家时,也是这么扮的。 那时不知为什么被烫了要摸耳朵,长大后,才明白,耳朵的血管确实比较少,温度比身体其他地方要低。 当然,最正确的做法是,用凉水冲烫伤的地方。 人鱼轻轻这一碰,不至于烫伤。 云溪很快就松开了她的手,她却伸过手,还想要再摸一摸云溪的耳朵。 软软的,冰冰凉凉的,手感很好,她很喜欢。 云溪忙避开,把烤鱼串递给她吃。 她被转移了注意力,吃着鱼肉串,看着那堆柴火,若有所思。 终于没那么抗拒明火了。 云溪也拿了串烤鱼片,吃进嘴里。 熟肉的滋味真是美好。 她抬头望向天边,白云一块块密密麻麻排列在天际,好似鱼鳞一般壮观。 有了火,有了熟食,就有了一丝希望。 如果不是没有合适的容具,此刻,云溪一定会再煮一杯开水庆祝。 她又捡了些枯叶、枯草丢进柴火堆燃烧,燃烧后的灰烬用衬衫包了起来,带回溶洞中,放到旱洞,晒干。 晒干后,她放到一个不易淋到雨的干燥角落里,用树叶包裹了一层又一层,储存起来。 她决定再去丛林里,多收集些树枝和芒萁,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熟悉的植物,挖一挖有没有可使用的根茎类植物;她还想在溶洞入口处,搭建一个简易的灶台和柴火房,方便生火做熟食。 * 丛林中,入眼皆是浓绿,枝枝相覆盖,叶叶相连接。 第十九天,云溪走在丛林里,抚摸着林里的树,琢磨着,要是有把砍刀在手,她的开山之路会顺畅很多。 脑海闪过很多少年时与奶奶一起上山砍树捡柴的画面。 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小小的年纪,已经跟着大人上山砍柴、下地插秧。 而农村的女性,尤为艰辛。 从前,她想要读书,不愿意花费更多时间干农活时,父亲会斥责她娇气,和她说:她的母亲刚生下她,坐完月子就要下田插秧;而她奶奶那一代,吃不上饭,连月子都没得做,生完孩子休养个两三天,照样下地干活。 农村的女性,既要承担家庭劳作,还要承担生育任务,更要洗衣服做饭伺候男的照顾一家老小。 这在这她父亲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事。 她娇气吗? 不,她只是想换一种活法。 她不想像农村的很多女孩那样,接受完义务教育就辍学,去打工贴补家里,甚至拿自己赚的血汗钱,去供养家里的弟弟上学;然后,十七八岁就开始被村里人介绍对象,或许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孩子都生出来一两个了。 她不想这样活,她拼命读书,考上了重点高中,和她的父亲争取高中的学费,她的父亲却阴沉着脸拒绝,还说: “别读了。”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嫁人!” “别人家的女儿都是这样过来的,你为什么不行?搞什么特殊?你高贵?” 而她的母亲,在一旁默默看着、听着,既不维护她,也不责骂她,只是旁观这一切。 或许,在父母的眼里,她只是一份彩礼钱,一个迟早要嫁出去的生育工具。 后来,她的高中老师知道了她的情况,替她申请贫困生补助,免了学杂费;她的生活费,是奶奶省吃俭用攒下来给她的。 而她也并不娇气,7、8岁大时,已经会到农田拔兔子草,喂奶奶养的兔子;9、10岁时,可以和奶奶一块上山捡柴火抱回家、捡梧桐果卖钱;10岁以后,和奶奶上山砍树,她的肩膀,也可以扛起一颗小树。 树也能卖钱。在那个还有一分钱、五分钱纸币硬币的年代,她念书的生活费,就是奶奶一分钱、一分钱这样攒下来的。 她吃了很多的苦,才从村里走出来,不再需要上山砍柴,下田种地。 如今,而她又回到了山里,回到了丛林间。 奶奶去世时,很多人都在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