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已经乱做了一团。 百姓们拖家带口地纷纷上街,躲在旮旯里面远远地看着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差们被带上镣铐,押往大牢。 “苍天终于开眼了。”一名老者仰头喊了一嗓子,缓缓闭上了眼睛,两道清泪缓缓滑落脸庞。 “爹啊,您若是能再坚持几天多好,这些狗官终于有了他们该有的下场。” “儿啊,这些抢走咱家粮食的人,终于遭了报应,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还我夫君。。。” “还我娘子。。。” 街上哭喊声四起,渐渐汇成了满天的悲痛。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打死他们,打死这些狗官。” 人群瞬间激动起来,一瞬间,菜叶子,砖头块朝着这些被镣铐锁住的官差飘来。 陈光想要阻拦,想想百姓们这么多年所受的苦,还是忍着没有出声。 突然,一道黑影朝着陈光的脑袋飞来。 陈光急忙侧头躲避,黑影咣当一下砸在了黄子聪的脑袋上,弹落在地。 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根干巴巴的狗屎。 “快点,快点。” 陈光抱着脑袋,朝着县衙飞奔而去。 定西县,知县秦明那套装修古朴的宅子里,兰州知府黄士良一脸凝重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 秦明来回不停地踱步,脸上一片焦急。 “黄大人,陇西储备粮出事,黄县丞被抓,您快点想想办法,我们该怎么办?”秦明停下脚步,来到了黄士良跟前。 “慌什么,陇西出事,就把你慌成这样,能成什么大事?”黄士良很是不满地等了对方一眼。 “黄县丞被抓,他若是招供,我们都要掉脑袋,我能不着急么?” 秦明右手在桌上敲击了几下,又开始在客厅踱步。 “子聪就算被抓,他也一定会一个人扛下来,不会供出我们。”黄士良缓缓说道。 “当时我们是这样约定的,一人出事抗下所有,绝不牵扯他人。可是,这次来的钦差是一个新人,据说还是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主。我怕黄县丞他顶不住啊。” 黄士良很是自信地摇摇头:“子聪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的为人我很清楚。即便是要了他的命,他也绝对不会供出我们。” “通知临洮县令,在钦差去往临洮之前,将贮备粮赶快补起来。” “还有你,虽然定西开仓赈灾,储备粮不会出现问题,可所有的账目一定要多审查几次,以防钦差查看。” 秦明看着黄子良:“所有的账目,我今天已经查看了三四遍。临洮的贮备粮,也可以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地尽数补上。只是这两名太医。。。” 黄子良眼睛一翻:“你是怕钦差查到了他们头上,假草药的事情败露?” “是啊,陇西不是送过来消息,说那钦差对草药一事也在追查。” “草药的事情好说,毕竟,每个郎中看病的方子都有所不同。我们可以不懂医术来进行推脱,两名太医那可以再送一点银子,让他们咬定草药没有问题。”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批草药数量庞大,一时半会找不到买家。若是让钦差发现,可就不好交代了。” 秦明咬咬牙,把心一横:“事到如今,我们恐怕只能毁尸灭迹了。这批草药虽然价值不菲,落到钦差手上,那就是我们的夺命符。” 黄子良侧目:“烧了?” “嗯,烧了。” “上万两银子的草药,就这么烧了,还着实让人心疼。” “不烧,留下来终究是个祸害啊大人。” “不急,让我再想想。” “唉。”秦明叹息一声,又在屋里如同织布一样,来回地走动起来。 似乎想起了什么,黄士良突然道:“京城送来的密函,你看了没有?” “看了,大人问这个干什么?” “我记得密函上说,此次过来的这个钦差,就是治疗疟疾那批汤药的真正主人。而这些汤药,还是朝廷从他手里买过来的。” “卖给朝廷的?大人的意思是?” 黄士良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此人贪财。” 秦明的眼中闪出一抹惊喜:“贪财好,只要贪财,我们就是同道中人。我们拿出来几千两银子给他,或许可以让他放弃对假草药的追查。” “这么大的事情,几千两银子,怕是不够。” “那得多少?” “至少恐怕得这个数。”黄士良缓缓地伸出了两个指头。 “两万两?”秦明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