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姚娘子还是如从前那般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姚娘子,你不记得我了吗?” 姚蕴表面神色未变,心底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竟然是旧相识?!他竟然认识她!? “好郎君,姚娘子我向来行事狂妄、直言直语,得罪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郎君你虽面容清秀、不过身形孱弱,看起来实在是弱不禁、毫不起眼,入不了姚娘子我的法眼倒不是什么稀奇事。” “你、你、你这个贱妇——” “你什么你,有话就说,有屁快放!磨磨唧唧的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既然是对她恨之入骨、迫不及待来报仇血恨的,用这一出激将法定然不会出错! “你、你这个贱女人,杀了我的阿娘,杀了我的姨娘,还、还杀了抚养我长大的叔叔们,这一次,我必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姚蕴恍然大悟,竟然是他!当年那个唯唯诺诺地小郎君,竟然已经成了这副模样! “原来是那深山老林里人肉客栈的小兄弟!你的阿娘和叔叔们杀了那么多的无辜之人,你竟然没有丝毫的悔意,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哼,那又如何,我们都是为了生计而不得已为之,我们才是可怜人。可是我、我却成了个无父无母、孤苦无依的孤儿。” “你啊你啊,执迷不悟就罢了,如今竟还成了那伙北狄贼子的帮凶和走狗。” “废话少说,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哦,明日便是我的死期吗?”姚蕴笑了笑,坦坦荡荡道:“这话我倒是不太相信了,只为了攻打下这微不足道的金满城,那拓跋延都甚至都派出了自己的心腹拓跋献前来带兵出征,想来我还是有些珍贵用处的吧。” “你这个贱女——” 话音未了,一股寒风自他的耳垂擦拭而过,随之再直直插入他马蹄子旁边的一方荒地上。是一直利箭飞奔而来,落地之时还中气十足地晃了晃银光脑袋,似在胆粗气壮地挑衅他。 “废话少说,要打就打!不过我这金满城也不一定会落败!若是你这两千人马白白葬送在这金满城外,不知那位拓跋王子会作何想呢?!会不会气得把你们都生吞活剥了去哈哈哈哈!” 她冷声高喊,随即转身往里走去,不再搭理他。 城门外洒水扫街的百姓亦没有惊慌失措地退避逃走,一脸镇定地继续干着活。前头施粥的几位老婆子更是一脸咸淡,悠哉悠哉地分发着热粥食。沿着城门高墙望去,城门上头守卫的将士人数众多,身形高大、目光如炬,毫无退缩恐惧之意。 他抿了抿唇,心中疑虑甚多,终究是调转了马头,灰头土脸地折返而去。 姚蕴躲在暗处细细查看,直到将士来回禀消息,她才大松了口气。 “都护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萧七摇了摇头,如实道:“还是没有。” “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做准备吧!” 一连三日,斥候皆来报,那三千人的北狄军队一直驻守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动作。 姚蕴却是明白的,那大首领拓跋献和汉人军师都不敢贸然攻打过来,应该是当夜连忙送信给了拓跋延都,只有得了他的亲传命令,才敢真正有所行动。 第四日,那北狄军队终于有所动静,秣马厉兵、茹毛饮血,朝金满城的北门方向前来了。 金满城南北两处的城门再次紧闭,城中来回巡视的军士都换过一身不同寻常的窄袖军袍,穿戴上竹节编制而成的铠甲头盔,人人皆神色凛然。 若说城中的百姓原本还稀里糊涂的,如今见到如此阵仗,自然也能猜测出大事不妙了。人人忐忑不安,抛下活计跑回家中,门窗紧闭。可是这北狄贼人向来凶残暴虐,听闻几个月前那边境被侵袭的小村庄无一人生还,就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有放过。若是当真破了城,又岂会还有活命的道理,如此想着,更是悲从中来、凄入肝脾。 悲怆哀思、六神无主之间,屋外忽有咚咚锵锵的锣鼓声响起。锣鼓声越来越响,躲在屋内的众人纷纷开了扇小窗,探出头来欲要一探究竟。 “父老乡亲们,都护府有令,如今北狄贼人侵犯,金满城危在旦夕,无论出生贵贱、富贵贫穷,更要同仇敌忾、抵御外敌,不可再让无辜妇孺落入贼人之手,重蹈三年前一败涂地的悲惨覆辙。” 稍一提及三年前的惨事,城中百姓皆是倒吸了口寒气,满目悲痛、凄怆惘然。城中百姓皆是听闻过三年前的那一件惨事的。 三年前,驻守在金轮城的官衙士兵不战而退,满城无辜百姓被迫成了北狄贼人的活靶子,烧杀劫掠,满城尸首无一幸免。 更何况,当年的怀化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