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娘子、姚娘子,快醒醒──” 昨夜本就入睡得晚,今日一大清早,却是被白露这慌慌张张的呼喊声给吵醒。她能如此呼喊,想来萧承毓已经动身去军营了。 姚蕴扯过锦被蒙住了头,哼哼唧唧地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她。 “好白露,我困啊,让我再多睡一会儿......” “姚娘子,此时可不是睡觉的时候了,出大事了。” “好白露,能有什么大事重要过我宝贵的养颜觉呢?” 白露使劲扯了扯被子,万分焦急道:“姚娘子,你可要抓紧了,都护府外来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娘子,怒气腾腾地说是来寻都护府主人的。” 姚蕴一愣,顿时恢复了些精神,再次掀开被子的一角:“谁?来了何人?来寻何人?!” “姚娘子,是来了两个娘子,下人禀报说瞧着像是一主一仆,两人都邋里邋遢、蓬头垢面的,不过那主人娘子来势汹汹,一看就不是个善茬,身后还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呢。这、这不会是都护在外欠下的风流债吧,娘子,这可如何是好呀?” 姚蕴瞧着她心急如焚的模样,比她还要忐忑不安,当真是应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 “莫慌莫慌──” 她话还没说完,又有下人匆匆来禀告,说是那门外的娘子很是不耐烦,欲要一头冲进府里头,还吵吵闹闹地说要见什么蕴娘、叔母的。 姚蕴一愣,突然大笑出来,连忙命人将人迎进来,切莫要怠慢了她们一行人。 白露在一旁伺候着她梳洗,一头雾水地不解道:“姚娘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那小娘子如此嚣张跋扈,若是当真让她入了府,恐怕娘子你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呀!” 姚蕴更是灿然而笑,朝她摇了摇头:“白露,你随我来就知道了。” 二人才行到回廊下处,便已能听见那小娘子不耐烦的娇娇嗓音。 “怎么还没有人来呀……” “你们当真是去叫人了吗……” “你们知道我是谁嘛……” 她听见这本应远在千里之外的熟悉嗓音,终于长舒了口气。 正堂的年轻娘子原本还满脸不虞,只见到门边的半个熟悉人影,顿时扯开嘴角红了眼睛,满腔的不耐烦都已化成了一滩滩咸涩泪水。 “蕴娘,你、你可算来了!”她急急小跑前来,一把就拥住了她的双臂倚在她怀里。 “好了好了,九娘,无事了,在这北庭都护府里,你很安全的。” 姚蕴毫不吝啬地回抱住她,想来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娇生惯养的小娘子,奔波千里才来到这都护府,路上定然是吃了好些苦头的。萧承毓肯定也是还被蒙在鼓里的。幸好她平安无事,若是在途中出了意外,可就麻烦大了。 只是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独自一人前来?那大夫人和周老夫人又怎会允许呢?可是府中出了大事? “蕴娘啊,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呀?你说我、我怎么办呀?” 姚蕴连忙抬手压了压她的掌心,示意她慎言,此地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九娘你先喘口气缓缓,无论何时我都会听你说的。你看你这一身臭汗衣裙啊。你不嫌弃,六叔都嫌弃你脏了……” “也、也是、是有点臭,我想先沐浴一番。可、可是不能惹六叔生气了。” 姚蕴领着她入了拂云院安置好,命人替她沐浴更衣,再烹煮好清茶,请她润润嗓子。 白露得知这位正是当今镇国公的嫡出爱女,顿时没了敌意,幸亏自己没当着面小娘子的面做错事说错话。 萧秀清终于露出了原本的娟秀面容,才饮过两大碗茶水,清了清沙哑嗓子。原本已经干涸的微红眼角再次蒙上一层腥粉雾色,愈演愈烈,泪如泉涌。她的手紧紧握住姚蕴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就断了这唯一的依靠。 “蕴娘,我这辈子都没法活了,这辈子都没法再嫁出去了呀……” “九娘莫急,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都护和我定会想法子帮你的!” 她给身侧泪眼婆娑的小娘子递了方巾,先是安抚平定她的情绪为好。 “蕴娘,你、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祖母和阿娘听到这消息时,都气得、气得要晕死过去了。” 她心底一惊,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若是发生了如此惊恐之事,萧承毓应该也会告知她的。 “嗯嗯,你说,我仔细听着。” “蕴娘,你、你知道萧秀盈那贱人做了什么龌蹉肮脏事吗?真、真得是不堪入目、难以启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