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言。
谨慎持重的公子将闾率先反应过来,猛地拍案而起:“朝廷礼节我未有不从,朝廷序位我也无有不遵,太子之位、九五之尊我都没有兴趣,他胡亥凭什么这样赶尽杀绝?!”
公子高紧随其后咬牙:“他自与大兄争位,大统已继,那些阴谋诡谲手段与我等又何干?可恨胡亥听信赵高那奸贼的谗言,罔顾父皇遗命不说,还大肆屠戮亲族,我嬴氏安有如此子弟?!”
另一边的阳滋公主等人气得双颊通红,她两眼含泪语气痛切:“纵然胡亥担心自己得位不正有旁人闲言觊觎帝位私下不臣,那我们呢?我们这些王女又对他有什么威胁?要遭他如此毒手?!”
大殿。
蒙恬和蒙毅等人也是被这句话吓得不轻
,他们觑着君王瞬间黑沉如墨的脸色,手心紧了又紧,仍是觉得难以置信:“小公子怎的这么......”
他说不下去,恰好楚棠的声音响了起来接过话头。
【胡亥的手段不可谓不残忍,史书上说,二世即位,命赵高网罗罪名,将十二名公子戮死,又将十名公主矺死。戮死是杀后陈尸受辱,矺死是分裂肢体,而考古学家发掘出的上焦村陪葬墓,多位墓主也确实是身首四肢分离。】
满宫大哗,阳滋公主和公子将闾等人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胡亥...胡亥!他到底是我们的亲族还是我们的仇人?!”
“陈尸受辱,车裂而亡,他眼里还有没有半分亲情?!”
“疯子!胡亥是个疯子!”
“我们又做错了什么?只因几分猜忌便落得如此惨死的下场,胡亥他枉为人!”
“屠戮亲族,败毁基业,胡亥是赢氏一族的罪人,也是大秦的罪人!我要去找父皇,讨回公道!”
“我也去!”
“我也要去!”
......
一众人等浩浩荡荡向大殿赶去,胡亥的残忍让他们心冷,未来惨绝人寰的死状又令他们胆寒。对自己下手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兄弟!他们没有死在亡秦的叛贼手里,反倒是死在了自己的亲人手里,这让他们如何不怒,如何不怨?
此时,大殿里针落可闻。上首的嬴政身体微微一晃,被叫起来侍立在身后的扶苏眼明手快将他扶住:“父皇!”
失态只在一瞬,嬴政敛眉站直了身体,轻轻将扶苏的手推开,上前几步一字一句:“把胡亥带进来。”
冰冷的声音响在大殿,他的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平静,可殿中侍立的人却只觉心头一凛。蒙恬沉吟片刻,向嬴政拱了拱手,转身亲自去带胡亥。
“小公子,陛下宣召。”
跪在外面的胡亥当然也听到了楚棠的话,此时见到蒙恬还哪有不明白的,哭丧着脸想要说些什么,蒙恬才不管这些,害死大公子、屠戮余下亲族、败毁大秦江山,若非是冲着陛下谨守臣节,他连这声小公子都不会叫!
一把将有些腿软的人提起来,蒙恬半是强硬地将人带进大殿。恰在这时,公子将闾等人亦赶来求见,大殿里一时站满了人。
胡亥跪在正中央的位置,连李斯都离他远了些,他是真没想到,这位小公子竟然能作出这等残忍暴虐的事来。
众人或怨愤或悲切的目光落在胡亥的身上,嬴政上前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眼中没有半分情感:“十二名公子,十名公主,加上扶苏,你杀了朕二十二个孩子。胡亥,朕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丧尽天良的儿子?!”
最后一问夹杂着沉沉怒气与帝王威压,直直地向胡亥扑去。胡亥哪见过这样暴怒的父皇,当即被吓得一个激灵,他慌乱不已地为自己辩解:“父皇......儿臣不是。”
他以头抢地,复又直起身来求饶:“是赵高...都是赵高!父皇你也听到了,是赵高怂恿我的,
我没有想杀大哥他们,赵高才是狼子野心!”
“你住嘴!”
阳滋公主忍不住怒喝:“赵高助你谋逆害死大兄,又教唆你对我们下手,你若当真顾惜半分骨肉亲情,就该严辞告诫以正视听,可你却听信他的谗言,将屠刀对准自己的亲族,你和赵高分明是一丘之貉!”
“我不是!”胡亥恶狠狠地瞪着她,“都怪赵高!是赵高怂恿我,是赵高要杀了你们!我......我是大秦未来的皇帝,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他口不择言地说道,下一秒便被盛怒的嬴政狠狠扇了一巴掌。
“给朕闭嘴!”
嬴政对他怒目而视:“忤逆亲父是为不孝,妄图篡立是为不忠,屠戮亲族是为不仁,败亡江山是为不德,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德之人,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始皇的话不可谓不重,胡亥一听立时就慌了,扯着嬴政的衣摆满面惊惶地哀求:“父皇饶命!儿子没有,是赵高,儿子不曾觊觎皇位也没有屠戮亲族,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赵高啊父皇!”
“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赵高?好,朕告诉你,”嬴政一脚将他踹开,眼神睥睨,“朕已经将赵高这个‘始作俑者’腰斩,尸首扔在宫门外喂狗!你说朕接下来该如何处置你?!”
冰冷的语气裹挟着森然杀意,众人分明都看见了君王眼中寒芒。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