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青刚睡下就被八方叫来。 “少爷。”他趴在床边,“晚班有两个组起乱子,已经被被看守叫到旁边训斥,杨校尉说这事得告诉你。” 孟长青当即就坐了起来,“现在让他们接着干活没有?” “还没有,两组的人都被打了,有几个衣服穿得不厚实,打在了皮肉上。” “把棉袄拿给我。”孟长青披上棉袄从床上下来。 八方把围巾和手套给她戴上,“您现在要过去?” “去牵马来。” “今晚师父守夜,他的马就在外面。”八方把她的袖口扎紧,“我去把师父喊过来,让他带您去吧。” “好。” 孟长青套上鞋子,来到洞外,席蓓已经骑在马上等候。 “师父。” “坐我后面。”他伸手把孟长青拉上马,两人很快来到争执产生的地方。 两组役夫靠着一人高的城墙,杨校尉正高声跟他们说话。 看到快马过来,杨正立刻上前迎,“孟大人。” 孟长青跳下来,“因为什么起的乱子?” “就因为几担土。”杨正解释,“第八组有人到了晚上看不清楚,把挑来的土放到了第七组的位置,还是他们组有人叫他,这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倒错了位置,那人就要把之前挑到第七组的土挪回自己组。 第七组的人不肯给他挪,这就吵起来了,引得旁边的人放下手头的事情一起吵,差点动手。” “看守是怎么回事?” “两组都是,一个去打饭,一个去添柴火,只剩一个人看着,就发现晚了。” “饭打回来了吗?”孟长青问。 “打回来了,还没分下去。” “先让他们吃了。” “是。”杨正回到那两组人面前,扬声道:“所有人听着,去拿自己的碗筷,准备吃饭。” 两组人皆是不敢置信,看守刚才还说要把他们抽死,怎么这位官爷掉个头的功夫,又给饭吃了。 “动起来!”两组看守吼道。 很快两组人开始排队打饭,孟长青举着火把转了一圈,看到有好几个人被抽得翻出血肉。 被打的最严重的这些人,身上都没什么厚实的衣服,年纪也轻,不知道鞭子下来要怎么躲。 “师父。”孟长青走到席蓓旁边,“帮我跑一趟,让八方找点创伤药和棉布过来。” “行,你自己当心,别离开杨兄弟太远。” 席蓓走后,孟长青把两组看守叫了过来。 “你们是怎么想的?既然知道有人去打饭了,为什么非要趁这个时间去添柴?生怕他们起不了乱子是吗?” “是我们思虑不周,请大人责罚。” “思虑不周。”孟长青直接指出,“你们是掉以轻心,以为带着这些百姓时间久了,他们也没闹过什么事,就对他们放心了,才敢这样做,是不是!” 六个人集体抵着脑袋,“是。” “你们刚来时,是不是跟你们反复强调过,不要跟百姓们走太近,不要太轻信他们。” “是我们的错。”几人承认的很干脆。 “很好,你们还知道自己有错,也肯承认,但犯了错,承认错误只是第一步。”孟长青说,“接下来要你们承担错误造成的后果,你们能承担吗?” “我们能承担。” 孟长青忽然冷笑了两声,还是不大不小的音量问他们,“你们能承担什么? 你们工作失误,导致两组人起争执未能及时劝阻,现在百余人停下手里的活,在旁边站着,这就是耽误工期。 我尚且不能承担这个责任,你们又能承担什么?” 孟长青说:“不是所有错误都能事后弥补,不是出了事来一句请大人责罚,事情就能掀过。 既是之前反复强调过的事,那必有缘由。 如今事情已出,我本应第一时间想解决办法、以后的防范措施,但我要是对你们一句重话都没有,你们又该觉得我好打交道了。” 六位看守颓在孟长青面前,心里很是忐忑,又想着抽下去的鞭子还是少。 孟长青给出了她的处置结果,“你们六个人,去灶房去干活吧。” “大人。”有个看守忍不住叫了一声。 “只是普通的工作调动。”孟长青说,“之前在灶房干活的那二百人,不也是你们一起过来的兄弟么,看守和做饭没有贵贱之分,等城墙建成,你们都同样有功劳。” “杨校尉。”孟长青叫过站在一旁的杨正,“派个人送他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