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爷枪法,接下来,他自己也想表现表现。
可是,枪声惊到了附近的猎物,飞的飞,跑的跑,一时间竟然再也没有见到。
祖孙二人又走出很远,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处柳毛甸子里,又发现野鸡的踪迹,这回高老头驱赶,牤子准备,终于让牤子逮到机会,打下一只公野鸡来。
高老头意犹未尽,牤子一再劝说,他才答应回家。听说牤子要去大队刘支书家做客,高老头提醒牤子要多长几个心眼。
一对野鸡到手,牤子回家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带上礼物,傍晚赶去刘支书家。
牤子走到生产三队路口,远远就见一个人在那里等候,估计是刘支书的女儿。
牤子走到近前,果然是刘彤。
此时的刘彤有些发福,但还是风姿绰约,风韵犹存。
“牤子哥,真的是你,你还认识我吗?”刘彤见到牤子,面露欢喜。
“我不认识谁,也不至不认识你,你当年可是咱们校园里的小公主。”牤子招呼道,“你好刘彤,让你久等了。”
“嘻~嘻~,我可不是什么小公主,现在都快成黄脸婆了。”
刘彤这时看到牤子提着一对野鸡,惊讶地问道,“呀,这是哪来的?”
“今天上山打的。”牤子说。
“你会打猎?”刘彤眼里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嗯,还行。”牤子问道,“你啥时候回娘家来的?”
“早就回来了,快一年了。”刘彤说着,情绪瞬间低落下来,眼里还闪着泪花。
牤子看到这情景,百思不得其解。
路边杨树枝上的花喜鹊喳喳在叫,牤子和刘彤并排往生产三队屯里走着。
牤子跟刘彤走在一起感到很别扭,刘彤却正好相反,一再靠近牤子。
“牤子哥,听我爹说,你可能干了,现在都成名人了,十里八村没有不认识你的。”刘彤恭维牤子,“我爹都给你总结了,什么忍辱负重搞钢铁,一呼百应夺红旗,公而忘私勇担当,还有不远千里买奶牛,你可真行。”
“再能干也是大老粗一个,比不上你们城里人。”牤子心不在焉,不以为然。
“我不准备回城里了,农村多好,我喜欢咱们人民公社。”刘彤就着牤子提到的话题表态,翘起小嘴看着牤子。
“那,你城里的家……妹夫不是在煤矿上班吗?”牤子试探着问。
“他人没了,去年这时候,井下出的事故……一年了。”刘彤边说边擦拭着眼泪。
“对不起,我不知道,不该问。”牤子没想到,赶忙解释。
“没啥,都过去了,我已经从噩梦中走出来了。”刘彤喃喃地说,“就是挺遗憾的,怪我不争气,没给他留下个一男半女。”
牤子听刘彤这样说,他忽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刘彤挨得牤子很近,外人看他俩就像是亲密的朋友,或者说是一对恋人。
牤子心里阳光,没有任何隐晦。手提的一对野鸡有些招摇,吸引屯里人不少目光,尤其是孩童。
公野鸡外观漂亮,尤其是长长的尾巴让孩子们看着新奇。
生产三队,有社员群众认识牤子,牤子的突然到来,刘彤陪在身边,让一些人产生了联想。
牤子为幸福屯做的种种好事,特别是为幸福屯买回奶牛,名声早已在外,他被公认为是个大能人,甚至把他抬高到“得牤子得幸福”的程度。
是亲三分向,生产三队社员群众见到牤子和刘彤走在一起,就好像闻到了牛奶的香味,有人甚至为此奔走相告。
牤子浑然不知,与认识的人打招呼,没有察觉这些人眼神里暗藏的那些诡秘。
没用多大功夫,刘彤把牤子领进了家门。
刘支书家是普通的三间茅草房,前有菜园,后有果树,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天气寒冷,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从屋子里冒出一团热气,对面看不清谁是谁。
牤子将两只野鸡交给刘彤,刘彤拉着牤子走进屋去,到了里屋,刘支书正在和老伴一起包饺子。
牤子见到这情景,他的感觉不是受宠若惊,而是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