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倔子骂骂咧咧,烟袋锅子敲得三响,牤子一头雾水,想半天才明白过味来。
原来,今天傍晚,他把自家那份牛奶顶给了二赖子,爹爹这是没有领到牛奶。
牤子实话实说,向爹娘一顿解释,大倔子理解也是不理解,总感觉牤子连这点特权都没有,这生产队副队长当得窝囊。
“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你在外面瞎忙乎啥,人家都抢在冬闲的时候在家编筐挝篓搞点副业,你哥俩可倒好,一个守着奶牛不回家,一个东一趟西一趟不着闲,不挣两个零花钱,特么过年花你呀?”大倔子数落道:“还特么想盖房子,院子里堆得乱七八糟的,石头到现在没着落,你脑袋里也没点数,盖你个狗头。”
牤子自知在爹娘面前说不出理来,没有与爹顶嘴,不过爹爹倒是提醒了他,是该打石头了。
牤子想到的打石头是为生产队,不是为自己,自家的石头,要等到生产队的石头打完了才能抽时间再弄。
冬闲季节,幸福屯生产队劳动力出工,主要任务就是为生产队搞点副业。
生产队派出一部分男劳力去帮林场搬运木头,换取木料和烧柴,再一部分男劳力就是去石场打石头,挣公社的补贴,换取农资材料。
女社员愿意出工的,这时候为生产队刷苞米窝子和秸秆叶子供牛羊做饲料;或者在队社里扒麻,用于打麻绳,反正总有一些闲散活可干。
这时候生产队的农活不累,适合磨洋工,社员腾出时间和体力,回到家里编席子,编土蓝,编筐挝篓,供销社统一收购,能换点零花钱。
且说,牤子第二日一早到生产大队登记打石头,又见到了刘支书。
一见面,刘支书就说:“牤子,我昨天和你说的买奶牛的事,就当我没说,你说的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谢谢刘支书理解。”牤子如释重负道。
“不用谢我,现在的问题比想象的复杂得多。”刘支书说,“公社妇女主任邹杰直接去你们生产队了,你见到了吗?”
“见到了。”牤子答道。
“怎么定的?”刘支书问道。
牤子实话实说,把向公社打申请报告的事告诉了刘支书,并争取生产大队支持。
刘支书听牤子这样一说,茅塞顿开,没有犹豫,当即答应这样做。
牤子登记打石头,包括自家用劳力换取石头的事,刘支书没有二话,当即同意。
末了,刘支书问道:“牤子,我让你写入党申请的事,想听听你是什么态度。”
“谢谢刘支书看重我,我正在准备。”提到这事,牤子有些难为情。
“不要谢我,要感谢党组织,是党组织选中了你,对你有信心。”刘支书看着牤子,不停地点头欣赏道:“你行,肯定行,是个难得的好苗子。牤子,今晚有时间到我家去,让你大娘准备几个小菜,咱爷俩喝两盅,我给你讲讲党的历史和纲领。”
“这……这……”牤子不知怎么答复。
“不用这个那个的,就这么定了。”刘支书不由反对地说,“你该知道吧,我家住在生产三队,你傍晚就来,到时候,我让你妹妹刘彤在路口迎你。”
妹妹,刘彤?
牤子的脑海里立刻闪现一个清晰的影子。
刘彤是刘支书的二女儿,早年念初小的时候,牤子就认识她,她比牤子低一个年级,当时她可是校园里骄傲的小公主。
在牤子的印象中,刘彤前几年嫁给了城里的一个矿工。怎么这时候刘支书说让她在路口迎接?估计是她回娘家了。
牤子不便问,也没理由谢绝。以他的身份,生产大队书记邀请,是他的莫大荣幸,拒绝邀请,就是对领导的不恭敬,更何况,刘支书有充分的理由,准备培养他入党。
牤子与刘支书道别,赶回幸福屯。
晚上要去刘支书家做客,第一次到人家,不能空手不带礼物。可是,牤子实在没有可拿出手的东西。
牤子这一路就在琢磨这事,忽然他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准备邀高姥爷一起上山打猎。
回到幸福屯,牤子准备好猎枪,又到奶牛场,向托娅借了一匹马,骑上马直奔东山果园。
高老头见到牤子,听说要上山打猎,立马来了精神,迅速准备枪支弹药,整装待发。
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雪,山中积雪不少,东山里经常能听到野公鸡的叫声。
牤子和高老头走进东山,在山窝里的雪地上,很快发现了野鸡的爪印,顺着爪印寻找,没怎么费周折便找到了野鸡的踪影。
两个人分工明确,牤子赶山,高老头在高处迎候。
突然,一只野鸡飞了起来,正好奔着高老头的方向。
说时迟那时快,高老头毫不犹豫,一抬手,“砰!”只开一枪,就把一只母野鸡打了下来。
牤子踏着雪穿越树丛将野鸡捡回,心里佩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