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估摸着不知道,这江娘子会的东西可多着那,夫人就是从江娘子手里买的那些木偶图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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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囊箧的订单量是十五个。
文德书院的书生人数有限,明年要去赶考的人数越发少,这囊箧的数量差不多算是达到饱和了。
不过这两三次下来,差不多也有了十多两的银子进账,报酬也算颇为丰厚。
这段时日是秋茶采摘的旺季,且因为不如夏天天气干燥,这茶叶晾晒起来速度慢,茶园那又定了二十个大笸箩。
此外还定了一些简单人字花纹席子,准备着冬日前把屋顶给做一下。
拿细细的竹竿,绑成五寸见方的方格,再用席子铺一下,有些类似于当代简单的吊顶。
做这么一层,冬日里烧的炭火热气不往高房顶上走,夏日里热气能拢在房顶不往下走,达到冬暖夏凉的效果。
囊箧还是半个月交货,茶园那笸箩也是半个月交货,但也因为最近忙,吊顶的事儿可以往后推,席子可以再往后推半个月。
这样一来,这活也算是能排开了。
“的亏当时听了小夏的话,在家里做了这作坊,不然的话,这活怕是赶不出来,钱只能看,赚不到不说,跟茶园那的生意怕是也受影响的。”
江有成一边忙活,一边感慨。
“都说要听闺女的话了。”刘氏给倒上了一杯热茶,笑着搭了句话。
一旁忙活着的宋景韫,稍微抬了抬眼皮,嘴角上翘。
他早就知道要听娘子的话,爹娘竟然现在才知道。
看起来,爹娘不如他聪明啊……
旁人忙碌,江米夏也没闲着,开始绘制新一套的木偶图样。
这次绘制的是小狗的。
来年便是狗年,这马上要入冬,邱记那再赶一赶工,差不多冬日开始贩售,刚好能讨个好彩头。
忙碌了几日,到了该种冬小麦的时候。
有关这件事情,江米夏一家四口凑在一块,商量了一下家中那五亩地该怎么办。
作坊忙碌,江有成和宋景韫两个壮劳力腾不开手,江米夏也要忙着绘制图样做泥偶,刘氏也得忙活一家人的吃饭穿衣,几乎每个人都腾不开手。
最终决定,把这五亩地给租出去,除了每年田地要交上去的税银,只收两成的租金,且可以等着收了粮食时给,不必提前给。
这个消息很快在江家村传开了,许多人都惦记着租这五亩地。
毕竟租金便宜,且地也不赖。
但这事儿,江正信也出了面说道。
说是按江有成的意思,这土地出租的事儿交给他这个里正帮忙管,而他这个里正的意思,是优先租给家里头缺地,日子又不宽裕的人家。
这话一出口,整个江家村没有不同意的。
都是一个村,一个族的,紧着穷苦人家来,没什么毛病。
于是,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几个人,陆陆续续去寻了江正信,看自家能不能租这五亩地。
江大头也去了。
既是要好好种地,若能多点地,也能多赚些给老娘买药的钱。
只是正往江正信家走,远远瞧见江大壮进了江正信家里头。
前段时日秋收,江大壮的爹下地割棒子杆儿时,被绊倒了,镰刀扎进了大腿里头,流了一地了血,人险些不行。
为了能给他爹医治,江大壮和他娘一起卖了家里几亩地凑诊金,最后命保住了,可腿因为伤了筋,往后只能一瘸一拐,做不了重活。
江大壮家中的钱也花了个七七八八,还借了街坊四邻不少的钱。
因为这件事,江正信做主,给江大壮家补贴了几袋子的棒子,让家里头有饭吃,但江大壮今年才十四,底下还有一个八岁的弟弟,六岁的妹妹,上头还有年迈的祖父母在,但家中却只有四亩地,现在虽然能吃上饭,但到了年根儿时就难说了。
他想着租地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江大头见状,有些犹豫。
江大壮家,眼下比他家还要困难一些。
江大头站在江正信家门口来回踱步了好一会儿,最后咬了咬牙,准备回家去。
他家好歹还有十来亩的地,药费虽然紧张一些,但至少是饿不着的。
江正信碰巧送江大壮出来,见江大头匆匆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句,“大头?”
江大头停了脚,“里正叔。”
“你找我有事儿?”江正信问。
“没,没事……”江大头挠了挠头,“就是出来转转,转转,那啥,我还得回去做饭,就先走了啊。”
江大头几乎是一溜烟跑掉的。
江正信是直摇头。
这半晌里头,做啥饭,这老实孩子,真是撒谎也不会撒的。
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