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舞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说:“夫人,是侯爷叫人过来传话,说是海家来人了,叫奴婢去迎一迎,谁知奴婢们刚到前厅就被他们绑了起来……还好,奶母怕麻烦,没抱着世子和珂哥儿出来,不然,也要被他们抢去了……” 海云舒攥紧拳头:“欺人太甚。” 程子枫早就盘算好了,才故意把人诓出院子绑了。 他面色狰狞:“急什么,我一没在关雎阁拿人,二有没动你海云舒,身为侯府主君在自己家里处置几个刁奴,可不算违背圣旨吧。” “你——” “夫人,你有圣旨护身,我自然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只动她们。”他指着莺歌喝道:“飞虎,去把这贱婢也给我绑了!” 纵使江成璟在关雎阁外围了一圈人,可这是侯府前院的事,于理于情,外人也别想干涉。 “你不是能耐吗?会搬救兵吗?去叫啊,本侯看今天谁能出得了这院子!” 程子枫今天是想撕破脸了,来个杀鸡儆猴。 海云舒这两个贴身的陪嫁丫头。 小婵是个没脑子的急脾气,倒是这莺歌,满肚子都是弯弯绕,没少给海云舒出馊主意,今天非得好好整治她。 莺歌挣扎着不肯轻易就范:“我朝一向礼法严明,侯爷便是要打要罚,也总得说出个罪名,否则奴婢就是还有一口气,也要爬到应天府去鸣冤!” “罪名?你这贱婢撺掇主母出门与人私会,我没将你乱棍打死,曝尸街头,已经是开了天恩,你还跟我要说法?” 程子枫恶狠狠道:“不恭顺的东西,给我打,打死了破草席一卷扔去乱葬岗!” 这是他一贯对人的伎俩。 前世,海云舒也是被他重伤迫害,用破席子裹了,扔到乱葬岗去,冰天雪地,生生冻死在琮儿的墓碑前! 眼见着莺歌一个丫头被他们摁在地上痛打。 血泪混成一片。 新仇旧恨,叫她如何能忍! 海云舒跑过去扑到莺歌身上,拦道:“程子枫,你有什么事冲我来,欺负弱小,算什么男人?” 程子枫熟视无睹:“男人?你要把我当你男人会干出那么不要脸的事?来人把她给我拉开。海云舒,我今天就让你看看,得罪我的下场!” “且慢,且慢——” 这时,一旁始终不言语的白师师走到前面,像是于心不忍一般,细声安抚着:“侯爷别生气,为这几个奴婢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罚也罚了,不如先就饶了她们吧,这么血淋淋的,也怪吓人的。” “师师,你就是太心软,还替他们求情?这种贱奴,打死都是脏了咱家的院子。” 呵,海云舒倒是忘了,这种瞧热闹的好事,怎么能少得了她白师师? 小婵她们被用刑的时候不站出来说话,现在人都被打个半死了,她假惺惺地做给谁看? “白小娘,用不着你在这儿假模假样的装好人。” “大娘子你误会了,我也是怕小婵她们挨不住板子,毕竟都是你身边伺候的老人了,万一有个好歹,你以后也不方便啊。” 程子枫讪讪道:“你给她解释这些干什么?她能听得进去?阴险歹毒的泼妇,敢叫人来罢我的官,给我板子受。怎么着,下一步就该夺爵了吧。你是巴不得我死了,好让你儿子袭爵,日后在这侯府一手遮天啊。” 白师师忙替他顺着胸口的气:“侯爷,越说越远了,大娘子怎么会呢?她一贯是最端庄贤淑的。” “她端庄贤淑?身为侯府当家主母,忤逆丈夫,气病婆母,打罚妾室,夺人子嗣,说出去都叫人笑掉大牙!随便拎出一件,我都能休了她!”程子枫气急败坏:“如今更好,三更半夜跑去与人私会,不要脸的娼妇,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照样可以家法伺候!” 白师师故作疑虑:“妾身瞧大娘子风尘仆仆的,许是真出去办正事了,侯爷不如问个清楚,也免得冤枉了大娘子呀。” “问什么?她有脸说,我还没脸听呢!” 海云舒瞧他俩一唱一和,三言两句就把她说成了一个不顾廉耻,为非作歹的妇人。 无耻之尤。 这时,在后院值守的少青听到消息,赶了过来。 他瞧着院子里乱糟糟的,莺歌又被摁在地上挨了板子,面色着急:“侯爵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海云舒见少青来了,也是松口气,至少有人拦着,小婵她们不会再挨打。 “少青,你先带莺歌她们下去治伤。” “那您这里……” “我没事,几个跳梁小丑而已,你只要照顾好她们,把关雎阁围好了,别叫烂心肠的人混进去带走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