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点头:“哦……” “鲁家的案子很快就会过堂,你说的那个证人,凌卿,我会派人去看着。若她肯作证最好,就算不肯也不至于让鲁家给害了。” 海云舒有些担心,之前是自己大意了,想着凌卿手上有证据,不如好好利用,各取所需。 如今又冒出个凌霜,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凌氏姐妹是好是坏,是善是恶,还看不出个所以然,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他见她出神,便笑着问:“还在想凌霜呢?” “总之,你一定要小心凌霜。” “你说的话我都记着,放心,这件案子我会处理好。”他又补了一句:“凌霜,她也伤不了我。” “嗯。” 江成璟从不说大话,他既然如此说,想必是有了对策,海云舒心里也就踏实了。 “王爷,东昌侯府到了。”车夫在外禀告。 说话间,已经到了程家门口。 海云舒作势要下车,却又被江成璟拉了一把,跌进怀里。 “怎么了?”她问。 车厢的空间逼仄,距离太近,充斥着暧昧的气氛。 江成璟的声音低沉而真挚:“海云舒,为了你,我会好好的活下去。” 他一向冰冷狠厉,很少这样温柔沉静。 海云舒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吓了一跳。 “怎么想起说这个?” “有些话早点告诉你,心里踏实。” 突然来的小孩子脾气。 “人一辈子很短,即使不是为了我,为了江伯父,江伯母,你也得撑下去。” 再怎么显赫,家人永远是软肋。 他笑:“瞧瞧你,不像情人,到像个女学究,处处爱说教。” 她现在听这话已经不怎么脸红了:“我也是把你当朋友才说的啊。” 海云舒也没想到他俩会发展成如此微妙的关系。 起初,她靠近江成璟是带有目的,他聪明过人,一定知道。 两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相互妥协,相互利用。 海云舒甚至觉得江成璟该恨她。 年少时的悔婚,让他被人耻笑。 而她的曲意逢迎,就成了江成璟的一种消遣,曾经得不到的,如今玩弄于鼓掌的爽快。 可久而久之,她也能感觉到,他并非是人们口中的冷血大恶人。 甚至还有一点点温情。 海云舒从不敢奢望自己是他的最爱,是他的唯一。毕竟感情是最不值一提的事。 只有这样摆正自己的位置,认清实情,才会在他某天说离开时,把自己快速抽离。 江成璟:“那有没有考虑不再做朋友了?” “那做什么?” 他眼眸深邃:“你说呢?” 海云舒顾左右而言他:“侯府到了,我得下车了。” 他的手并未松开:“不差这一时半刻。” “你不得抓紧时间回去料理公务?如今朝堂纷争不断,处处刀光剑影。” “这会儿又不怕我死了?” 海云舒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活得可比我久。” 仔细想想,一辈子很短,走在前面不用承受离别的痛苦,还能被偶尔怀念,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海云舒下了车。 发间的步摇掉了颗珠子,正巧落在江成璟手里。 有些人,就像这暗夜的珠子,周围的环境越是黑暗,就越显得它璀璨无比。 江成璟不禁握了握,吩咐车夫:“回府。” 这边,海云舒刚回府就被院子里猛然亮起的光晃了眼睛,她不禁抬起袖子遮掩。 “三更半夜的,你去哪鬼混了!” 只见程子枫摆着个藤椅,坐在院中央,身后站着一排举火把的下人,气势汹汹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刑部的郎官要开堂审问犯人。 “呦,这么晚了,侯爷还没歇息呢?” 海云舒向前走了两步,不以为意:“在这儿等的时间不短了吧,难为你了。” 程子枫起身,声音狠厉:“说,大半夜地出门干什么去了?” “皇上有旨,准我为鲁家刑案的证人,我出门,自然是为了查案。”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程子枫是火冒三丈:“海云舒,你少给我拿这事做挡箭牌。查案需要女扮男装?查案需要你一个妇道人家,大半夜跑到外面去?你当我没眼还是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