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和凤妤分别后,去了城西的镇北铁骑大营。西岩山狩猎后,铁骑驻守在城西,铁骑大营的军务是谢璋主管,徐舟将军协管。徐舟是谢璋的副将,能力出众被提拔,今年二十六岁,全家定居宁州。
铁骑回京后,徐舟并未随谢璋一起回京。谢璋放了徐舟的假,让他在宁州与家人团聚,共享天伦之乐。西岩山狩猎前,谢璋飞书到宁州,把他秘密调来京都。随铁骑回京的年轻武将有八人,徐舟回京并不起眼,没有惊动任何人,谢璋筹备婚礼期间,把镇北铁骑军务交给徐舟。
今晚的铁骑大营,鸦雀无声,火光照天。军营戒备森严,徐舟全副武装,抱剑而立,坐在军营门前的榕树下,闭目养神,像是军营的守护神。
追风踏着夜风而来的沉闷声远远传来,徐舟将军睁开眼,眼底一片痛色,谢珣翻身下马时,徐舟跪地,“请小侯爷随末将领军出城。”
“全军整装,随我去侯府!”谢珣沉声说,“我不听废话,这是命令!”
“小侯爷,末将接到大公子令,若婚礼有变,带您出城回宁州。”徐舟叩首,“军令如山,恕末将不能从命!”
谢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情绪已在崩溃边缘,他拽起徐舟将军,眼睛通红,“我爹,我娘,我大哥,大嫂,姨娘们都在府中,生死未卜,我侯府亲朋故友在喜宴上被一网打尽,几人能活?你和我少耽搁一瞬,我爹和大哥就多一丝生机。我爹和大哥被困侯府,二哥不在,我就是镇北铁骑的主帅,你想听他们的话,也要等他们活着再说,本侯再说一次,整军,出发!”
徐舟将军左右为难,谢璋下了死命令,徐舟当时惊恐万分,问过谢璋,“大公子,为什么会有此安排?”
“防范于未然吧,若一切能顺利,自是皆大欢喜。”谢璋说,“若出什么事,不计代价保知许出城,回宁州去!”
皇上和侯爷已有默契,君臣和睦,皇室和侯府在和谈后摒弃前嫌,进到甜蜜期,建明帝在谢璋大婚时也会出宫祝贺。皇室示好,不似做伪。谢璋并不觉得大婚真会出什么差错,建明帝和太子找不到侯府的错处。
师出无名,又怎么会兵变。
谁也没想到,婚礼上,侯爷会杀了皇上,给太子诛杀侯府满门的机会。若大婚上真的出事,太子定在城中布下天罗地网,铁骑出动只会以卵击石。谢璋不想将士们做无谓牺牲。
徐舟已被谢珣镇住,倏然看到天边升起的三朵烟花,谢珣脸色大变,徐舟和军营里的将士们都看到主帅陨落的烟花。
镇北铁骑只有一位主帅。
镇北侯谢渊!
“父亲……”谢珣咬牙,翻身上马,“全军整装,听我命令!”
“是!”徐舟不再犹疑,随谢珣一起上马,五千铁骑每晚枕戈待旦,从未松懈过,谢珣一声令下,重骑和轻骑各就其位,宛若黑色的潮水涌向平静繁华的京都,冲刷着满城的金玉和腐朽!
谢璋特意留了三名将军在军营中,谢珣带兵出军营时,脑海里已有了京都的地形图,迅速排兵布阵。三名将军各领一千人往不同的方向散去,如三条黑蛇滑向黑夜,谢珣带两千人直奔侯府。谢珣半路遇上林晟带领的八千禁军。
“小侯爷,侯爷弑君造反,已然伏诛,殿下念着旧情,格外开恩,只捉拿侯府男眷,留有全尸,小侯爷莫要有错再错,连累侯夫人和女眷们。”林晟身穿禁军统领官服,神色傲慢又得意,隐有扬眉吐气之意。
曾经他被谢珣压制得多憋屈,如今就多得意,风水轮流转,镇北侯府这艘船已沉,谁也救不了!
皇上和镇北侯同归于尽,太子大权在握,他有从龙之功,林晟握住刀柄,意气风发。他要打碎谢珣膝盖,让他跪在泥泞中,高高在上的镇北侯府世子,狂妄自大,他已迫不及待想看到谢珣跌落深渊,被打碎,被肢解的画面。
谢珣听到伏诛二字,额头青筋突突地跳,他缓缓拔剑,雪光掠过暗夜,他知道一声令下,再难回头。
“镇北侯府世代忠良,弑君谋反乃是构陷,无稽之谈!”谢珣剑指禁军,“我要救出父兄,谁人拦我,杀!”
“冥顽不灵!”林晟盛怒,“谁能杀了小侯爷,加官进爵,赏金万两!”
禁军振奋,加官进爵,赏金万两能激起男人心底最重的贪婪和杀念。
铁骑和禁军齐齐拔刀,黑蓝两方阵营瞬间冲杀在一起,一千重骑横冲直撞,瞬间冲散禁军包围圈。
两千铁骑对上八千禁军,谢珣长剑杀进重围,明明是两千人,却杀出两万人的气势来,林晟吩咐身边的亲随,“去报太子,找到谢珣了。”
“是!”
林晟今天一直跟随在太子身旁,禁军大营戒备森严,因怕打草惊蛇,皇宫五千守卫不动。建明帝出宫后,守皇城的一千禁军和御林军随行。禁军剩下一万五千人,由林晟和张伯阑统领。
迎亲队伍一进侯府,林晟派人去禁军大营报信。陈墨带领锦衣卫封锁城门,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