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山的具体产出,运输路线,赋税该交多少,官府并不知情,极其容易做手脚,只要能摆平当地州府,矿山的事情多由商户做主。
苏家在十二州的矿石开采权也是如此。
凤姝自是不能据实相告,她轻声说,“回殿下,矿山的所有权属于州府,如果没有州府的命令,旁人是不敢随意开采。开采后,州府也会派三人轮流登记。若要欺上瞒下,除非上下都要打通关系,矿石路线途径十二州十城,数量庞大,过关卡时要验收,登记,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输到桑南,除非这条运输线上的州府全被收买。”
太子平静地问,“所以说,你觉得十二州的铁矿,不可能会运到桑南?”
“臣女无法断定。”凤姝说,“十二州已空三城,匪患严重,我们商行也常年被劫,往南这条线上若发生什么,谁也没办法断定。”
凤姝说话留有余地,太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锦衣卫耳目遍天下,太子对凤姝的情况了如指掌,只要是苏家商行的商队,十二州的劫匪不敢动。动了苏家商队,就是动了镇北侯的军需,有一年就是十二州截了苏家商队的粮食,镇北侯派谢璋率领三万人到十二州剿匪,整座山都差点平了。
十二州的匪寇虽是莽夫,却不蠢。他们求财,不想送命,所以见到苏家商行的车队,一般不太会动手。许多商行过十二州都会借苏家的威名。凤姝还曾降过匪寇,成立一支商队护镖的镖局。
“桑南互市怕是要关一阵子,等十二州的矿石调查清楚再开互市,铁矿若流向桑南,江南危矣。”
“殿下说得是!”凤姝心口一跳,关闭互市?..
“苏家商行在十二州生意遍布,二姑娘有什么建议可以给孤吗?”太子虚心求问,“孤不曾游历天下,不知全貌,若有人欺上瞒下,孤也极难判断。十二州的矿石产出已影响到州府的税收,也影响桑南和燕阳战局,孤不得不警惕,所以想听你的意见。”
凤姝双手拢在长袖内,沉吟思量后说,“殿下相信我吗?”
“孤信你!”
凤姝说,“十二州归根结底是匪患,官匪结怨颇深,各自为王,常有冲突,瓜分十二州的矿石。只要匪患一除,朝廷派人整顿吏治,十二州的矿石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太子也面露难色,叹息说,“朝廷也很担心流寇问题,多次派兵镇压,招安无果。等和谈后,再命镇北铁骑去平定流寇,铁骑出马定能平定十二州。”
凤姝屈膝行礼,“臣女婚后愿随谢璋一起去十二州平定流寇,为殿下分忧。”
太子眼瞳一缩,阴鸷一掠而过,笑意渐渐散在眉目中,他轻笑说,“二姑娘高义,孤静候佳音。”
他伸手,虚扶凤姝,凤姝比他快一步起身,太子含笑说,“二姑娘和大公子的婚期定在哪一日?”
“六月初六。”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孤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谢殿下!”
谢璋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太子和凤姝,身边仅跟一名亲兵,他一袭月白锦袍,挺拔如松地站在茵茵绿草中,芝兰玉树。似知道太子和凤姝有话要说,并未走近,凤姝看到谢璋后,辞别太子,朝谢璋走过来。
一开始步履还算稳重,走着走着控制不住雀跃的心情,跑向谢璋。太子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勾起谢璋的手,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谢璋含笑俯身去听,温柔缠绵,太子只看一眼,转身离去。他转身后,谢璋余光看向太子的背影,眉梢微冷。
“哥哥,你在看什么?”凤姝柔声问。
谢璋握住她的手,“哥哥带你去放风筝。”
“好啊!”凤姝主动和他谈起十二州的事,“十二州巡抚和各城州府应该是分赃不均起了内讧,巡抚一纸状书告到御前。太子刚刚问起十二州的矿石流向,想要铁骑去镇压十二州的流寇。”
“流寇问题是要解决。”谢璋沉吟说,“和谈后我们回宁州驻防,边境彻底平定后,我会安排几名将军带兵剿匪。”
谢璋不管和谈的事,可今年军务计划早就做完,下半年的重心就是剿匪和减兵。剿匪是为了燕阳百姓能安居乐业,天下无匪。
“多久能平定流寇?”
谢璋想了想,“年内吧!”
凤姝大喜,年内平定流寇,十二州风调雨顺,减兵后有壮丁常居十二州,他假以时日,定会恢复十年前的热闹景象。
“十二州的问题别太忧心,等平定流寇后,让听风去处理,他会处置妥当。”谢璋点到即止,这些事他心有丘壑,早有定数。
凤姝大安,“好,我听哥哥的。”
“以后我们远离京都,定居宁州。”谢璋抚着她的脸,“好不好?”
“好!”
镇北侯和他也谈过了,等婚后谢璋和凤姝定居宁州,不管朝中发生什么事,谢璋一步都不会离开宁州,逢年过节也不会再回京。侯府从谢璋起,从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