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与你何干?”凤妤平淡地说,“爱慕小侯爷的人如过江之鲫,你洒脱恣意,也从不在意旁人的仰慕,刨根究底有什么好呢?”
“我不在意旁人,可我在意你。”谢珣察觉到凤妤的手缓缓放松,掌心又开始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肌肤,撩人而不自知。
他血液沸腾,滚滚而下,分明是一种折磨,却又如极致的享受。
额头上渗出了汗。
凤妤只觉得可笑,又可悲,事实上谢珣单骑救她,疾驰几百里,她就心有疑惑,在河边为她挡刀,挡箭时,更让她匪夷所思。
爱恨和贫富一样难以遮掩,曾赤裸裸地摆在她面前,少年热烈而直白的心意几乎毫无保留地捧到她面前。
她再迟钝,也能察觉到他的心意。
她心想,小侯爷风光霁月,她自私虚伪,他一时心动,或是见色起意。又有镇魂珠牵绊,两人数次互换,爱恨纠缠,难免会有别样的情愫。
他和她相互试探,又拼命地隐藏滋生的情意,凤妤享受着这罕见的情绪,又清晰地预见他们的未来。
她一边沉沦,一边抗拒。
小侯爷应如是,那些似是而非的试探,只不过是春色太浓后的错觉,谁也不会捅破这层窗户纸。再过两年,泛起的涟漪就归于平静,他和她就该形同陌路。
她怎么都没想到,谢珣竟会说出口。..
他的爱恨真是热烈而直白,她想藏匿,却被他断了后路,堵在这荒郊野岭间,凤妤眼角和他一样发红。
喜欢又如何?
不喜欢,又如何?
“你为什么在意?”凤妤轻声问,已有几分悲戚。
谢珣目光落在她樱粉的唇上,喉结微微滚动,倏然倾身,以吻封缄,用行动回了凤妤的话。
青涩的吻,像是羽毛拂过心尖,微痒又悸动。凤妤微微侧头,两人一触即分,谢珣的呼吸落在她的耳边。
他心口微窒,他知道凤妤会躲开,预料之中,却仍是难受。
“小侯爷要当我的上门女婿吗?”凤妤稳了稳心神,心意藏于浓云里,笑起来比牡丹楼的姑娘还要多情,又薄情。
谢珣盯着她,倏然笑了,“好啊,你招婿,我入赘,三姑娘何时来侯府下聘?”
凤妤,“……”
“你也不怕侯爷打断你的腿。”
“为了三姑娘,再断一次腿又有何妨。”谢珣的话辨不出真假,“只要你愿意,刀山火海我来闯。”
凤妤痛苦地闭上眼,像是龟壳重重地掩盖自己的血肉。
谢珣孤注一掷的示爱让她的防备寸寸瓦解,只有无尽的悲伤,“我的姐姐,是你的嫂子。”
“你招婿,我入赘,我们各论各的。”小侯爷见招拆招。
“我订过婚,声名狼藉。”
“我臭名昭著,甚是般配。”
“我自私,虚伪,只爱自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是。”
凤妤睁开眼睛,眼角微红,“谢珣,我活不过十八。”
谢珣指腹揉着她的眼角,在凤妤觉得他要打退堂鼓时,谢珣说,“我们许三年之约,你若活着,那就嫁给我,可好?”
凤妤觉得一点都不好!!!
他是不是失心疯了,为什么要捅破这件事。
谢珣却看着她,没有一点玩笑之意,危险且又压迫感的眼神里透出几分欲,“凤妤,你不说话,我当你应了,那本侯提前讨点利息,不过分吧?”
凤妤还在沉浸于谢珣是不是疯了的绝望里,谢珣抵住她腰的手,握住她的脖颈往前拉,整个人却把她压在桃花树上。
他在落英缤纷中,吻上她的唇。
这一次不再是浅尝即止,谢珣青涩却热情地亲吻着她,不得章法,全凭本能,咬着她的下唇,在她痛呼中长驱直入,攻城猎地。
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
在回城的河边,在凤妤疼得喊他的名字,在那个疲倦,却又明媚的清晨,他都想这么吻着她,他甚至做过难以言诉的梦。
梦里全是她的脸,她在梦里又乖,又娇,喊着他的名字,和他耳鬓厮磨,水乳交融。
凤妤双手抵在他胸膛,激动地推着他,力道却在亲吻中渐渐弱去,陌生的情潮和难掩的反应令她面红耳赤,惊慌失措。
若不是谢珣搂着她的腰,她怕是要软到地上去。
他的气息和桃花相互交错,成了凤妤在三月春里无法磨灭的记忆。
谢珣邪气一笑,抵着自己被咬破的唇角,凤妤跑出一段距离,回头瞪他,又娇又艳,活色生香,谢珣只觉得眼热。
他笑着追上来,回味着刚刚的吻。
梦里颠鸾倒凤,神魂颠倒,现实比梦更意乱情迷。
原来,这就是沉醉温柔乡,不知归处。
谢珣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