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墨看着他大开大合的吃相,抿了抿嘴唇,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之中满是明媚。 一旁的沈怿峰不由得看呆了眼。林京墨本就貌美,只是以前喜欢浓艳装扮,难免令人望而却步,如今的她打扮清雅,白嫩的皮肤吹弹可破,俨然一派天真自然之态,真是秀丽端庄又有些俏皮可爱。 林京墨抬手撑起脑袋看着小虎子狼吞虎咽的样子,歪过头说道:“我瞧你年纪不大,为何总是吃不饱呢?听口音,你们是南陵人吧?南陵富庶,你家不种田吗?” “就是种田才吃不饱啊!”小虎子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答着话。 林京墨疑惑的微微皱起眉,思索片刻,说道:“种田是靠天吃饭……是天公不作美,收成不好吗?” 小虎子擦了擦嘴,将手上的碎屑也都舔了舔,说道:“这事儿怎能全怨天?一半天命,一半人为罢了!” 林京墨诧异问道:“此话怎讲?” 小虎子见林京墨不像坏人,于是细细道来:“我听我爹说北境打了好几年败仗,对面的北兰国既不攻进来,也不退兵,只是一个劲在北境添乱子!烧杀掠抢,那儿的百姓也过得很苦,朝廷只得不断加粮饷支援北境。只是一年要征好几次粮,以前赶上粮食丰收,我们农户家里虽粮食吃紧些倒也能应付过去,可是纳粮纳的越来越多,去年又赶上蝗灾,收成惨淡,实在交不上粮,我们村里的运粮官,也就是六子爹,只好谎称是自己在运粮途中丢了粮食,虽然这样保住了全村人的命,他却被活活打死了。今年的冬麦马上要到收成的时候又连着下了几天的雨,麦谷都霉了,收来也不能吃,听说北境又吃了败仗,又得加征粮食!我们兄弟几个料想今年全村人凶多吉少,于是冒死前来京里找出路,谁知六子哥一时忍不住,竟重伤了狗官商时序,还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林京墨听后,一脸震惊,待在原地,过了许久缓缓开口道:“你们为何称商时序为狗官?” 小虎子回道:“我们听说就是那商时序狗官向陛下上奏加重赋税,也是他下令打死了运粮官六子爹!” 林京墨实在不知该如何消化这几句话,只得低下头沉默。 一旁的沈怿峰添油加醋道:“想不到商侍郎表面翩翩君子,实际包藏祸心啊!” 林京墨却暗暗思忖良久,说道:“北境战事失利,应当查守军主将,是战法还是粮草的问题尚且不明,怎能轻易将赋税一涨再涨?让百姓活不下去呢?” 正说着,突然外面传来声响,其余几名匪徒也都纷纷躲进木屋。 沈怿峰借着窗缝往外看,欣喜道:“是官府找到我们了!” 外面的官差说道:“里面的歹人听着,放了小侯爷跟商夫人,不然我们冲进去,到时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领头的匪徒却向外说道道:“今日事败,我们兄弟几人死不足惜,只是若你们敢强攻进来,我们兄弟便先将这位夫人杀死垫背!” 外面的官差一听,都不敢轻举妄动。 匪徒领头之人见状对林京墨沈怿峰说道:“既然今日大事不成,你两就同我们兄弟一齐死在这儿吧。”说罢拔出刀剑指向二人。 “等等!”林京墨却在那人即将刺向她时说道:“家父乃是吏部尚书林远志,家姐是当朝皇后殿下!” 领头人冷笑一声,道:“呵!任你身份再高贵,今日也只能同我们几个蚁民一起死在这儿了!” “既然有冤在身,为何不伸?”林京墨急道。 领头人停下了刀。他绝望的摇了摇头:“有冤不假,却实无诉处……岂不闻官府坎高踏不进,登闻鼓重敲不响?” 林京墨再次郑重介绍自己道:“小女名京墨,姓林,家父乃是吏部尚书林远志,他老人家为官公正清廉,绝不会徇私,你若信我,我愿向父亲明禀,求他亲审此案。” 那人听后,眼里瞬时有的希望,眼神明亮起来,思忖片刻又觉不妥,说道:“吏部主管官吏任用,若查出户部官吏有问题,他便有失察之责,怎会尽力办案?” 林京墨见他仍有疑虑,继续说道:“我身旁之人便是武陵侯沈怿峰,他亦可协理此案!既然你们运粮官已经枉死,你难道不想替他求一个真相?今年你们村子已无粮可交,你难道不想替活着的族人求一条生路吗?” 那人看着林京墨,见她满脸真诚,不像骗人,缓缓说道:“此事事关你夫商时序,你难道不怕查出来他的罪行吗?” 林京墨无奈摇了摇头:“我知道我不论如何辩解你都不会信,只是这天下不只我一人,若为了我夫我父的前程和名声而害了那些无辜百姓,我是宁死不肯的,若我夫真的有罪,我愿同他一起承担。我不怕死,我只怕今日我们死了,明日还会有更多无辜之人枉死!死容易,但拼死证道确是难事。你一大丈夫,是选择如此懦弱死去,还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