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罐放在脸上滚来滚去,“我的不雅照都发到群里了。”
“……”
……消息框弹出,夏幽盯着笔记本电脑,眉头深深皱起来。
“陆家老太爷的寿诞,说来关我什么事?为什么我也非要去?”
她的双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个不停,耳朵一尖,却听到客厅那边的声音传来:
“……陆家老太爷的寿诞,你们收到邀请了吗?”
“我也收到邀请了。”秦云初说,“他们好像把其他几大一线或弱一线家族的人都邀请了,也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还能有什么,想绝地翻盘呗,”顾雨晴懒懒地说,“居然还有脸邀请我,也是信了他们的邪。”
夏幽耳朵动了动,十分想去问问,但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开口。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的就是陆家了。
几十年的经营,绝不可能被陈涯一招打散,没了爱华,陆家也依然还是陆家,只是跌落境界了而已。
陆家之所以还能是陆家,靠的,就是他们那个老太爷。
不是因为老太爷手腕通天,只是因为……他确实是个伟大的人。
只要有他在,陆家就不会真的倒。
再过一个月,便是陆家老太爷的寿诞,这个节骨眼,陆家广发英雄帖,重新振作声势的心思昭然若揭。
以顾雨晴对陆家老太爷的了解,这事大概不是老太爷的意思。
“陆家还能好端端地宴宾客、请四方,以陈涯那个性格,不知道会有多不爽。”顾雨晴感慨道,“真想把他抱在怀里好好哄一哄,免得他做出过激的行为。”
秦云初无语地看着她。
姐姐,您这算盘都打得陈涯老家都能听到啦!
……
远在陈涯老家,虽然有别于富丽堂皇的高档别墅,贫寒家庭的团圆的融洽却不可替代。
不过,此时陈涯面色铁青地坐在桌前,瞪着自己的母亲。
两人都这么相互瞪着对方,满桌饭菜还热气腾腾,气氛却降到了冰点。
妹妹陈夕早就因为生气,自己躲到内屋了,陈涯还在外屋跟母亲对峙。
“妈,那男的都那样对你了,你还听他的?”陈涯皱眉道。
“啧,没大没小的,什么叫那男的?那是你爸!”母亲严厉地说。
“生完拍拍屁股,丢下孤儿寡母走人了,他除了血缘跟我有关系,还跟我家有何情分?”
他冲里屋努努嘴:“你问问夕夕,看她认不认这个爸。”
陈涯总是很骄傲地向人谈起自己的母亲。
他谈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女人只用一双臂膀,在农村埋头苦干,独力抚养他和妹妹长大成人的故事。
可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自己的父亲。
他不提,不是因为父亲死了,也不是因为失联了。
陈涯的父亲,在他6岁那年,抛妻弃子,丢下一家人,独自跑到京城去谋生活了。
对于陈涯而言,这个父亲的记忆已经十分澹薄,他也毫不在乎自己是个无父之人。
若无天罩头,我便是天——他一向是这种性格。
但今天,自己这个操劳大半辈子的母亲却突然跟自己提起,自己这个抛妻弃子的老子,居然找了回来。
还腆着脸要陈涯回去,重续父子关系!
要知道,陈涯的爹陈盛可不是在外漂泊多年赚钱衣锦还乡。
他是奋斗多年毫无起色,最终凭着一张帅脸傍上了富婆,这才飞黄腾达。
他被富婆青眼有加之后,也没想着回家扶助一下发妻,而是在杀回老家翻箱倒柜之后喜不自胜地发现——
当年和糟糠之妻私奔时,因为各项政策不健全,两人压根就没领结婚证。
倒省了一道离婚的手续。
于是他毅然决然飘然而去,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陈涯的生活里。
今日重新听到这个人,居然还是在那个被耽搁了大半辈子的糟糠老妻嘴里。
“你对他再有意见,那也是你爸,打断骨头连着筋,老一辈人讲,‘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你亲爹有事求你帮忙,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那你要找我有事,我肯定一点也不敢缓,他的话,往后稍稍吧。”
陈涯吃菜。
“涯子!”
母亲双手一拍大腿,装作疾言厉色模样,大声说。
“你再这样,妈要生气了!”
陈涯叹了口气,说:“妈,实在不是我不听你的,主要我对他实在没好感,强行让我去帮,我也只能磨洋工,躺平式援助,当然,即使我躺平了,也肯定是无数人难以逾越的高峰……”
“行行行你别贫嘴了,把你妹妹叫出来,过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