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当年一夜疮痍的海湾。 如今已经熙熙攘攘,繁华依旧。 “好想妈妈……” 纪珍棠轻喃了一句。 “什么?” 钟逾白躬身,听她低低的碎语。 “我说,你时不时从高处看这些很浪漫的云,朝霞,大海啊,是不是心旷神怡?所以才修炼出一副洒脱悠然的样子。” 钟逾白弯了弯唇角:“浪漫只有与人分享时,才被叫做浪漫。” 纪珍棠笑着趴在窗上,“也对哦。” 她自顾自地说起来:“哎,我要是每天欣赏这么绝的美景,我一定没有烦心事。你看底下的人那么小,一颗一颗的,在偌大的自然面前,我们什么都不是,寄蜉蝣于天地。” 说着,想起什么,她问了一句傻傻的:“对了,你的飞机姓钟,那它叫什么名字啊?” 钟逾白意外地抬了抬眉毛。 他倒是没有给自己的私人物品取外号的习惯。 说是姓钟,只不过是一种权威的表达。 他想了一想,问她:“有什么好的想法?” 纪珍棠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你让我取呀,那就叫……钟老板的移动城堡好了。” 钟逾白手里拿着一张纸巾,擦着刚刚取花时沾上的一点湿湿的水珠,动作慢条斯理。他稍稍歪着脑袋 ,眼含浅淡的笑意,看了她一会儿没出声,像在思考,末了,将纸巾团起丢掉,他说:“定语太古板,不如叫——阿珍的移动城堡。” 她张了张嘴巴,即刻转过眸子。 “啊,不要拿我寻开心呀……” 钟逾白看着她,姿态半分说笑,半分真切:“下次飞行前,让人镶在机身,以后它就有名字了。” 她看着外面,权当是个玩笑话,嘴角徐徐地绽开一个笑。 能够把她哄开心的玩笑。 …… 这一天临近中午,回学校的路上,她坐在他的车里,头靠着车窗睡着,被撞醒了一回,她轻轻“嗷”了声,揉揉脑壳。第二回险些又要撞上,钟逾白眼疾手快地托了托她的额角,轻轻地将她脑袋掰到自己的肩膀这一侧。 纪珍棠没醒,咂咂嘴巴接着睡。 她卸了妆,饱满光润的嘴唇也是十分浓丽的艳色。 一切看起来很平静。 可是不难察觉,她的眉心总是紧紧地皱着。 只有醒着的时候,才能用鬼马伶俐掩盖掉脆弱低潮。 一闭上眼,心事就昭然若揭了。 没有了小女孩叽里咕噜说话的车厢,安静到气温似乎都变冷。 到雪园四舍对面的停车场。 钟逾白在等她醒。 他平时在车里会翻翻报纸,这时又怕惊扰到她,什么都做不了,于是只是安静地坐着,清净地放了会儿空。 丁迦陵也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钟总。”他调过头,虚虚地喊一声钟逾白。 后座的男人抬起眸。 丁迦陵指了指纪珍棠,用口型,大胆地说出心中好奇:“你为什么这么照顾她啊?” 钟逾白给了他一个眼神,没什么波澜,但丁迦陵懂了。 提醒他多嘴。 但又忍不住继续多嘴,笑笑说:“我八卦心强,就是好奇,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钟逾白低着眼,看了看她,又徐徐地摇头,说道:“不论如何,先让她把病治好,健康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丁迦陵点点头,附和说:“会好的,雨过很快就会天晴。” - 梦醒时分,纪珍棠已经在陆地上。 可能美梦做得太长久,导致回归现实之后,身体也会跟着疲乏。 到第二天,疲惫才被扫空。 青城入了深秋,窗外能看见梧桐的枯叶,一切都在衰败。 那朵玫瑰花被她瓶养,已经有水分流失的迹象,钟逾白送给她的那一刻,已经是开得最盛,最好的样子。 纪珍棠托着腮,漫不经心地观察着这朵花。 她在找谜底,一个和男人有关的谜底。 可以说,她对他的了解,盲人摸象,大概只占到这个人的三四成,或许她想多,连三四成也没有。 反观钟逾白,其实说起来,他也并不知晓她的过去,她的身 世, 她的人生经历, 甚至没有向她打探过。 当然不排除她被暗中调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