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齐氏还没有拿定主意,那头谢颂华在脑子里盘算发生的这件事情的始末。
因得了谢文鸢的吩咐,外头的丫鬟们也不敢再进来打扰,屋子里只有谢颂华一个人静静地躺着。
忽然后窗一阵响动,谢颂华心里一惊,还没爬起来,一个人影就闪了过来。
一身利落的打扮,桀骜不驯的样子,不是谢温华还能是谁?
谢颂华便白了他一眼,又躺了下去,“你就不能好好走个门?”
谢温华两手抱胸,上上下下地将她打量了一遍,啧啧道:“伤成那样你都还能活,可以啊谢颂华,你命还挺硬。”
“你会不会说话?!”谢颂华原本觉得他此举虽然不大妥当,但他好歹是为了来看自己,心里还有些感动,这会儿被他这话一说,立时气得要死。
这个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好好的一句话,也能说得叫人跳脚。
谢温华却没理会她的不满,而是居高临下地朝她抬了抬下巴,“给我看看你的伤,听说你后腰伤得厉害?”
谢颂华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窗外,真的很想试试他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有别?”
这一句话倒是把谢温华给问愣住了,他不好意思地伸手刮了刮鼻子,“你心思怎么那么龌龊?!”
谢颂华一脑袋问号,她怎么就心思龌龊了?
“咱们是兄妹!”谢温华的语气里颇有些理所当然的味道,但到底没有再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了,“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
他终于拖了把椅子过来,却还趴在椅背上,反着坐着,就是不好好做个人,“我虽然没上过战场,跟大荣人交过手,但是能够潜伏进京城的大荣细作,那一定都不简单,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在他们的手里逃脱?
更何况那辆马车在城里就被弃了,那他们应该早就发现你不是太子,直接一刀毙了就是,怎么还拖到了城外?”
谢颂华一时语塞,那韩翦的事情……
她看着谢温华,犹豫了一下,才道:“实际上,我也觉得此事不对。”
“哦?”谢温华终于正色起来,“我正要来问你,那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颂华将她与韩翦的过节隐去,只说了韩翦对她的怀疑,以及被掳走做人质的事情。
“后来他见我果真不是那大荣细作的人,便没再管我了,可我一个人也回不来,又被那些人发现了,只好跳了下去。”
谢温华听了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谢颂华对外头的事情到底不了解,眼前这个人已经在外行走任职,总能比她多写见识。
谁知他想着想着,忽然又抬眼看向自己。
谢颂华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忍不住往后退了点儿,“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下次遇到……”说着他好像觉得有些不对,“呸呸呸,万一,我是说万一,不可能发生的万一,如果遇到那种不好的事儿,你就从了吧?”
“啊?”谢颂华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温华却一本正经,“从了说不定还有条活路呢!”
谢颂华一时间大脑有些宕机,好像没听懂他什么意思。
却见谢温华从袖子里掏出把小巧又精致的匕首来,这匕首的刀鞘上还有一个手箍,“这个是我专门找人锻造的,非常锋利,你小心些,若是出门在外,就带在手上。”
谢颂华呆呆地接过来,有些不解。
“嗐!”他摆了摆手,“我是觉得你这个丫头吧!好像天生就多灾多难,有备无患吧!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没了法子,杀他一个,也算有个垫背的不是?
至于我爹他们那些人说的名节……那哪有命重要?实在碰到生不如死的情况,你也可以……反正你懂。”
谢颂华这才终于知道他这半隐半露的是什么意思,拿着这把小巧的匕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显然是因为大家都说她是为了保全名节跳了崖,这才去专门打的这把匕首。
见她这样的神色,谢温华又想歪了,“我跟你说,你要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什么,性命是小失节是大,那你就是脑子傻了。
人活着才有希望,你便是要报仇,也该有条命在不是?!至于其他人的眼光,以咱们家的能力,把你远远儿的送走,隐姓埋名,收收租子的日子还过不上?”
谢颂华见他有些急了,连忙按住他道:“大哥的心意我懂了,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她没有想到,在这个时代,竟然还能听到谢温华这样的声音,应嬷嬷教的那些课程里,讲的都是女子该如何恭顺、娴淑,一举一动,都似乎要套在套子里。
谢文清上的那些课,倒是好些深入到人的灵魂和思想,可那都是为男子所作的书,与女子无关。
在这里,这是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