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这边奔来,领头的骑兵正在大喊穆尔哈齐。
“葛先,你怎么来了,葛巴喇呢?”穆尔哈齐疑惑道。
称呼为葛先的金兵下马跪下道:“贝勒爷饶命,我军在白塔铺外的村子里休整,突然被一股明狗偷袭,领头的将领杀了额真大人。”
穆尔哈齐胸中一闷,葛巴喇乃是他儿子当中最为勇猛的人,居然被明军杀了,更何况葛巴喇手下的人都是正蓝旗中的精锐:“明军有多少人?”
葛先停顿一下,道:“大概有两三百人,那将领只一回合便把额真大人杀了,我等抵抗不住,请贝勒爷责罚。”
“你主子爷死了,你还好意思跑回来,来人,把葛先的人头砍下来祭奠我儿子。”穆尔哈齐冷声道。
“贝勒爷饶命啊...”
“贝勒爷,咱们中了明狗的奸计了,”一名亲兵小声道:“引诱我们进攻白塔铺,知道我军会继续进攻,却又断了我们的后路。”
穆尔哈齐瞬间也明白过来,李如柏被问罪,想拿我来将功补过,才会搞这么多名堂,原来如此。
穆尔哈齐点点头,若有所悟,于是大喊道:“全军撤退,快。”
号角响起,刚刚还在进攻的硕弼基等人听见声响,不明所以,但军令如山,于是在土坡下交相呼喊,一时间都退了下去。
袁世忠只剩下了二三十人,而且个个带伤,他本人都被箭矢射中两箭,血流不止,土坡都要被攻破了,而金兵却退了?
“杀呀...”
陈操快马当先,紧追着而来,身后是剩下的六十多锦衣卫,一个个士气高涨,袁世忠在土坡上能看清楚,于是拔掉身上的箭矢,举刀大喊道:“援兵来了,兄弟们,杀过去。”
“杀呀...”
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一个有点智商的将领,此刻要做的便是有序的抵抗撤退,然而穆尔哈齐见着身后有骑兵窜出,再加上葛巴喇之死,他顿时觉得身后这股骑兵人数肯定不多,报仇心切,于是抽刀拍马,带队朝着陈操冲杀而去。
双方甫一交战,胜败当时就出现了,陈操人少,全是锦衣卫,骑战本领与金兵相比,完全属于被吊打的行列,若不是靠着他本人的勇武,恐怕身后的人早就散完了。
正在此时,土坡后转出大量的骑兵,为首一男一女,颇为年轻,而赵信就跟在两人身后,他们后面则是五百多骑兵,还有大队步卒正在赶来,距离最多一炷香的时间。
陈操转头一看,原来是李绍宽与李婉儿,卧槽,李婉儿?
没错,李婉儿一身甲胄,手中挥舞着长剑,意气勃发,与手持长枪的李绍宽一同冲入了硕弼基的阵中,双方顿时厮杀开来。
巾帼不让须眉,陈操观李婉儿最多十七八岁,估计是因为祖上乃是武将出身的罢。
“大人,弟兄们撑不住了。”高崇浑身是血,不知道他受伤有多重。
陈操看在眼里,只见一中年大胡子光头在几个金兵的护卫下朝着自己冲杀而来,来人正是穆尔哈齐,陈操哪里认识,一阵火起,再加上跟在身后的锦衣卫越来越少,杀心引爆,挥舞着雁翎长刀拍马朝着穆尔哈齐杀去。
战阵之上的打斗毫无章法,只要能将对手置于死地,哪门哪派的功夫都可以集中在一起使用,穆尔哈齐在陈操的眼里,就是一个菜鸟。
眼前的穆尔哈齐五十多岁了,论体力肯定没有陈操好,年轻时候随努尔哈赤东征西战的武勇在此刻已经有些不复当年,但终归是马背上发家的民族,一招一式也颇有章法。
穆尔哈齐当头一刀朝着陈操劈来,这一招有力劈华山之力,吓得陈操赶紧收刀,旋转刀身以刀背快速挡过去,‘噌’的一声响,陈操只感觉握着长刀的手虎口发麻,雁翎刀差点脱手掉出去。
‘若是以刀身接住,肯定要断。’陈操心里暗道自己反应敏捷,然而穆尔哈齐一招不行,随即举刀,朝着他侧面的马脖子挥去。
战马若是被伤,陈操掉落马下,唯一的去路就是被穆尔哈齐身边的亲卫乱刀砍死,情急之下,陈操也做出以命相搏之势,脚踢马镫,飞身朝着穆尔哈齐撞去,身下的战马被穆尔哈齐砍中,他则以惯性将战马上的穆尔哈齐撞飞出去,两人一同掉落入积雪当中。
陈操这下不敢托大,李绍宽和李婉儿的援军还在远处与他们交战,想要支援过来还要打乱硕弼基的金兵骑阵,所以落入雪中后,陈操仗着自己年轻,不顾痛处猛的一挥拳,径直打到了穆尔哈齐的面门上。
猛然受伤的穆尔哈齐被打的晕头转向,鲜血顿时顺着鼻子流出,也无力反抗,陈操当即捡起落在雪地的长刀,猛的挥刀看向穆尔哈齐。
‘嗤...’
身边不远处穆尔哈齐的奴才大喊道,然而陈操根本听不懂满语,捡起穆尔哈齐的人头快速的打了两个滚,远离那些护卫的攻击范围,然后在高崇的帮助下,跳上一匹战马,策马朝着李绍宽那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