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这么多年,今天竟然真的见到鬼了!
月色下,几人的脸色煞白煞白的。
“想要什么?”
老者扯起唇角,挂在那张皱巴成菊花的脸上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令狐棠心里清楚几个人都是高人,她也就玩一把出其不意,真打起来那不得要命?
于是她伸手摸向后腰,几人见状警惕的后退半步,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令狐棠看似缓慢的动作竟宛如迅雷一般,没等众人动作已经抄起一个宝蓝色的瓷瓶就往地上一砸!
顷刻间,满天的白雾飞洒席卷!
黑暗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小心”,回过神来河风吹散了白雾,几名黑衣人竟已经倒了一地,反观楚然被老者薅着衣袖扯到一旁,竟毫发无伤。
事情发生的太快,谁也没想到天上飞的竟然被水里爬上来的一招制服。
众人愕然看过来,楚然却已经回过神来,对着身侧的老者就是一记重礼!
“楚然多谢高人出手相助,高人有什么需要,晚辈定竭尽全力满足!”
“竭尽全力?”
他沙哑的语声听起来似乎没那么刺耳了,楚然皱了皱眉,没再犹豫,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如此高人不管是什么原因出手相助,能拉拢总是好的。
看似没过脑子的话,殊不知在楚然脑子里转了十八个弯才出口,令狐棠轻笑一声摆了摆手。
“好,你有这份心就行。”
他说着,扯了扯自己紧贴在身上的衣裳。
“既然如此,你先带老夫去换身衣裳吧。”
楚然点点头,不做他想,看向镖局的几人伸手指了指甲板上。
“收拾一下。”
几人刚刚差点砸了这一镖,对楚然的命令不敢有半分抗拒,几个壮汉看着楚然领着黑衣老者往船舱内走,眼里或多或少的流露出几分敬佩之色。
他们实在没看清老者究竟是怎么出手的,那白雾只是一阵风的功夫,何况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感觉到身体不适,在他们的念头中大抵白雾只是障眼法,老人应该是用那无人能及的高强武功顷刻间放倒了几人!
别说是楚然了,他们几个常年走镖的都有点心动,在思考能不能回去跟镖头说一声,拉拢拉拢。
有这样的高人在,那走镖不得横着走?
殊不知,与此同时。
令狐棠坐在干净的厢房里,目光环顾四周,简单的陈设中也透出几分楚然干练的风格,她哑着嗓音怪笑一声。
“后生,你方才说的话可还算数?”
楚然刚吩咐了下人打来热水给高人沐浴,从衣柜里取出自己的衣裳恭恭敬敬的放在老者身侧,闻言也微微严肃了神色。
“自然,请高人赐教。”
令狐棠双手环胸,倒是没见过楚然这能屈能伸的模样,心里好一番盘算,要控制在能拿到实在的既得利益,又不能让楚然知道她的身份之后恼羞成怒的地步。
沉默的不久,眼看着热水打得差不多了,令狐棠轻笑一声,沙哑开口:
“老夫所求不多,你既然是楚家的二公子,若是日后老夫有需要,让你倾尽楚家商会之力帮老夫一次应该不过分吧。”
楚然听见‘楚二公子’的一刻已经愣了愣,若不是看得出来几人间的氛围明显是两路人马,楚然甚至怀疑这‘救命之恩’都在老者的算计之内。
“前辈谦虚了,楚然自当竭尽全力。”
他说着,摸出楚家一块玉佩恭恭敬敬的放在那叠衣服上。
楚家身为商贾之家,对外结交的心思炉火纯青,除了广结善缘之外更是准备了无数信物用以分发,结交有用之人。
这玉佩便属于信物之一,楚家商会的人见到玉佩自然会知道此人是商会尊贵的客人,一来避免伙计没轻没重得罪一些得罪不起的人,而来人家还能承了楚家的恩情,一箭许多雕。
令狐棠掂量掂量手中的玉佩,仔细看看,她前世凭借一己之力爬上皇后的宝座自然也是见过这类东西的,当下没再怀疑,只是咯咯轻笑一声,只是透着如今沙哑的嗓音,这一声笑就显得有些古怪。
楚然神色一僵,微微抬起头来脸上有不可置信之色。
倒不是令狐棠撸出了什么破绽,而是哪怕这嗓音依旧是沙哑浑浊,可是这一声轻笑中少女的娇俏仿佛一柄尖刀撕裂了伪装,浓烈的割裂感几乎快要扑在楚然脸上。
他神色有些僵硬,“前辈,您……”
心里的猜测有些荒唐,楚然不敢贸然确认,令狐棠却从始至终都没准备跟楚然装蒜。
不是今晚,最迟也会是明日,她总归要亮明身份跟楚然同行到西南的。
因此令狐棠轻笑一声跃下床榻,原本佝偻弯曲的身影仿佛种子发芽般缓缓舒展捋直,她活动活动因为装老而别扭的一身筋骨,抬手捏了捏脖子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