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1终究,是贺清先放弃了挣扎,任由令狐棠伸出手,从他面上轻轻地取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容颜。
令狐棠瞳孔猛地紧缩起来,似是不可置信,沉默了片刻,竟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缓缓红了眼眶。
光影闪动,贺清睁开眼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美人垂泪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他挑眉,只觉得仿佛连呼吸都轻快了许多,连带着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揶揄的调侃。
“瞧瞧,从我醒来这么久,你演的是最逼真的。”
“如果你骗我,那你已经成功一半了。”
“接下来做什么,总不会你也要自荐枕席吧。”
贺清嘴里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令狐棠却仿佛脱力般整个人跌坐下去,手中的面具仿佛有千钧重……
她眯了眯眼,泪水便从眼角跌落,她苦笑一声看向面前的男人。
“这些年,很多人都想骗你吗?”
她不难看得出来,墨清河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是害怕再一次受到欺骗的伪装,只因为她说想揭开他的面具之际,他眼底竟有惶恐与期待交织的复杂之色。
“说不上很多吧,算上你也就那么二三十,四五十个。”
贺清耸耸肩。
然而此刻沉溺于巨大的震惊中的令狐棠显然不能理解他自嘲般的幽默,沉默片刻,只见她一伸手将掌中的面具递给他。
“这张脸,不能让别人看见,你带回去。”
贺清瞪大了眸子,似乎有几分不可置信。
“丫头,不得不说你要是想骗我,你已经成功一大半了。”
这么多年来,那么多人想与他‘相认’,但只有令狐棠是第一个,劝他把面具带回去的人。
孰料,一声丫头刚落,令狐棠眼角的泪竟宛如珍珠般颗颗砸落下来。
她抬手捂着脸,也会从指缝中渗出,晶莹的水迹顺着她纤细的手腕滑落一道弧线,再‘吧嗒’砸落在衣袖上,不多时,竟已经氤开了一滩水迹。
“不是吧,这是你们的什么新型骗术?”
贺清显然被面前女人的反应震惊住了!
他有些手忙脚乱,想触碰她,又仿佛生怕让人误会什么,若是池西宁在此显然震惊,在西戎国冷酷无情翻云覆雨的堂堂郡公,此刻在令狐棠面前竟手足无措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愣是忙活了半晌没找到方向。
“不是,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啊?”贺清满脸苦色:“难道我是个负心汉,抛家弃子?”
“我辜负你了?”
“姑娘,你说句话啊!”
贺清有些抓狂,无奈的拍了拍自己脑门,语气中满是嘲讽道:
“那啥,不管上面给你的任务是啥你都成功了,你说吧,你说你是我什么就是我什么,说是我老母都行!”
令狐棠唇角僵硬了一瞬,转眼间竟泪流的愈发汹涌起来。
“不是吧,亲娘啊……如果我有错你可以惩罚我,但是别让姑娘在我面前哭行不行啊!”
贺清满脸痛苦之色,扭过头去不敢看令狐棠,其实他更不敢承认的是……
看令狐棠哭,他心理却仿佛缺了一块般,呼呼的冷风直往心坎里吹。
莫名的,他打心底里觉得令狐棠是可以相信的……
就像是他第一次踏足大秦,第一次听闻她的姓名,第一次在将军府门前看见她时那般。
他总觉得,他和这姑娘仿佛不是第一天相识。
可是怎么会呢?
他明明是在赌场的时候,才第一次听过她的名字!听到与她相关的传闻而已。
令狐棠沉默了片刻,努力压下心中的澎湃,情绪来得快,收拢的也足够及时,紧接着看向面前面具已经重新戴好的男人,她咬了咬下唇,一双红的像兔子般的眼睛水汪汪的盯着他,贺清心里没由来的咯噔一声。
不是,别玩美人计,没几个男人受得了这种考验!
“墨哥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令狐棠话音出口的刹那,贺清整个人都是一愣!
“你叫我什么?”
这个称呼,前所未有的新颖,以至于饶是见惯了这个年代所有套路的骗局,一时间都无法分辨令狐棠话语中的真假。
他忽然觉得,一个失忆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像一朵飘萍。
尤其像他这样,是一朵极其想要找到家的飘萍……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段丢失的记忆对自己很重要,特别重要,重要到了每天入睡前都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一定要想起来。
但是每天清晨睁开眼,依旧是一片空白的大脑,和从陌生渐渐熟悉的环境……
贺清仿佛忽然想起来什么,嘲讽般的看向令狐棠。
“我知道了,你们抓我和池西宁只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