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白。
从前令狐棠最讨厌后院这些不入流的胡搅蛮缠,她以为这样起码能让她失态,让她避而不见,谁知令狐棠果决起来,连男人都自愧不如。
“你、你我之事,何必扯上大殿下!”
“令狐颖,我只问你一句,你敢不敢?”
她笑意越发的冷,令狐颖看着她却觉得陌生。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但凡她敢这样说,日后如果秦萧当真夺嫡失败,所有的过错都会怪在她的身上。
毕竟世人对女人素来如此,有错是女人的,没有错找个理由也会怪在女人头上,令狐棠分明就是不想让她好过!
“当初是你送我来皇子府,我……我怎么能恩将仇报。”
“对,你在皇子府住了不到小半年就知道不能恩将仇报,我将军府养你十余年当真不如养条狗。”
令狐棠说着伸手掐住她的下颌,弯腰看她:
“那你可以换啊?你但凡当初求了我,你世代子孙为奴为婢不得善终,如何?”
“颖儿,既然你问心无愧,你怕什么?”
令狐颖瞪大了眸子,满脸不可置信,不知为何……这一刻她从令狐棠脸上,看到的竟是悲哀。
浓浓的,快要将她淹没的悲哀。
她不知,令狐棠仿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同样是为了一己私欲不惜得撒泼打滚构陷秦朗,害得他半生都在囚笼般的东宫里,失去尊严的活着。
所以这一刻,她竟莫名有些可怜令狐颖,又何尝不是透过令狐颖可怜前世愚蠢的自己。
她说完,秦萧却皱了皱眉,不知为何看见这一刻的令狐棠,仿佛能看见她周遭细碎的哀伤。
那是令狐棠身上从来没有过的,令人疼惜的哀伤。
“令狐棠,你似乎忘了一件东西。”
秦萧轻叹一声,用自以为宽容大度的语气说着看向她,似乎以此就能护住两人都摇摇欲坠的尊严。
许是不甘,有那么一刻秦萧竟忽然在想,就算是真的到了那一日,父皇也不会允许他们两个成婚。
就算将军府抄家,当初的聘礼也一定会如数归还到他府上,所以这个婚……退不退,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
“当初咱们定亲的玉佩,如果你没带……”
如此,他或许还能留一个情义两全的好名声。
孰料,令狐棠站直了身子,用宛如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不咸不淡的看向他:
“不必,我带了。”
这次她笑意中带了几分礼貌的疏离,抬手指向令狐颖手中染血的玉佩。
“这玉佩,连同我这好妹妹和你,我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