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被炽烈的火光撕裂,鲜血四溅间照亮秦朗眼底的冷。
前往北漠的路上,翠屏山。
“呵,慕青?我还以为你会去找你自己的主子。”
女人举着火把的背影一顿,抽手甩干长刀上的血缓缓转过身来。
“她让我跟着你。”
秦朗挑眉。
“她说你有危险,让我加强守卫,没想到这群废物还是没拦住。”
刚从尸体
那我走?
手起刀落砍得虎口都裂了,素来嘴碎如他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
“呵,她还能想起我?没良心的东西。”
秦朗提起她时那份咬牙切齿,比看见黑暗中密密麻麻涌现的刺客还要浓重。
慕青撇嘴不语,秦朗却拂了拂衣裳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殿下,你……不帮她了吗?”
看着秦朗转过身去,慕青语气中似有不甘。
秦朗冷笑一声:
“我帮?如何帮?她有未婚夫,轮得到我出手?”
慕青咬牙,还想追上前去,沈度已经艰难爬起身来虚虚拦了她一把。
“主子的事你操什么心?放心吧分寸都在这呢。”
沈度说着指了指心口,冲秦朗的方向努嘴,心想令狐棠也确实是个角色。
这几天大秦佛子犯的脾气快赶上过去十年的总和了,让人佩服。
慕青紧握刀柄的指节越发泛白,咬牙沉默了半晌,才跟上沈度领她去休息的步伐。
她不知沈度心里五味杂陈,只见他一边揉揉酸痛的肩,一边嘀咕道:
“青啊,放心吧,咱们太子暗卫也没你想的那么废物。”
何况这次主子提前安排了他们加强戒备,不然也不见得会这么轻松的解决。
难得主子下令不留活口,要不是他执意想看看慕青来不来这些人他们早杀光了,何至于这般苦苦控场。
如此说来,沈度心里也隐隐放下了些。
说来,也算得上是令狐姑娘自己救了自己,让慕青提醒他们加强戒备,主子肯定是心知肚明的。
他虽然不知道两人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基于对秦朗的了解,也就是令狐姑娘让自家主子下不来台了,这不嘛,等台阶呢!
果然,他刚将慕青安置妥当就被太子叫到房间。
“我交代你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回禀殿下,还在查,就目前来说没什么异动,交差是够了。”
烛火下,秦朗目光闪动,闻言不由得长叹一声捏了捏眉心:
“照现在这个进度,回京还有几日。”
沈度嬉皮笑脸:“按理来说三日。”
秦朗指尖一顿,目光冷冷看过来,沈度连忙道:
“咳,具体几日,这不是看主子你吗?”
……
天光将明。
京城的夜色被火把撕裂,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京城的街道上踏出振聋发聩的回响。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吼声震彻整条街道,令狐棠看着大理寺私兵的火龙将大街照亮的恍如白昼,目光中隐含着几分讥讽。
与此同时,楚园内。
“你们要找的人不在府上。”
楚仁站在门前,看着大理寺虎视眈眈的士卒们不卑不亢。
“你这是要抗旨?”
“呵,大人说话真有意思,抗旨,难道不是你得先有旨吗?”
楚然昨天近乎忙活了半夜,这才刚刚躺下,被屋外朦朦胧胧的喧嚣吵醒爬起身来,打开门却见到大哥身旁的婢女迎春神色焦急。
“二公子,您千万别出去,大理寺的人来了!大公子在外面应付着呢。”
“什么?!”
楚然闻言脸色一僵,几乎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自己惹来的祸患。
他紧蹙着眉心里焦急,心里清楚大哥昨夜敲打他的那番话并非空穴来风,满口答应了迎春楚然合上房门,脸上的平静几乎快要撕裂。
“令狐姑娘,你快……”
他压低了嗓音,说着推开屏风,看见空空如也的床上锦被整齐叠放时却是一愣。
“大公子,此事本来与你无关,我们得到的消息是楚二少带走了令狐小姐,恐怕需要楚府拿出个章程才是。”
“呵,大家各司其职,我也不想为难大人,既然如此,让阿然出来给大人个交代。”
他说完,眼光看向身后的迎夏,迎夏会意点头向内院跑去。
而此刻,楚然已经收拾好了心情。
他毕竟是靠自己爬上楚家商会,见过大风大浪的,因此一时间竟也拿捏不准令狐棠究竟是几个意思。
从后院到前门的短短几步,他心里已经有了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