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ǘ与此同时,烈阳高照。
京城门外。
等候的众人迎着日头擦了把热汗,看看天色,不少人已经咬着牙低声嘟哝着什么。
人一多,这动静也变得喧嚣起来,持续到城门里可以看到东宫的马车这一刻。
秦朗微微掀开车帘,一人已经骑马快步迎了上来,凑到马车窗边低语了两句。
从沈度的位置,隐隐能听见秦朗的冷笑声:
“孤不来,你们就不会先走?让诸位大人这般等着,出了事算谁的?”
“是是,下官知错。”
马车继续前行,立于马上的男人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目光空洞。
他也算是跟太子打了多年交道,只觉得这么多年来太子殿下无愧于大秦佛子这个称号,可以说当真是泰山崩塌于前而面不改色。
今日这是……吃炮仗了?
……
秦朗心情不佳的消息,不出半日就传遍了整个队伍。
众人噤若寒蝉,老老实实的跟在队伍后面,漠北路途漫长,八卦之心却有些压抑不住了。
“喂,听说了吗?太子殿下今天一天都垮个脸,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
“你说,谁有这个本事惹得太子殿下变脸啊。”
“不管是谁我都挺佩服的,当年我跟令狐将军在北漠,大兵压境都没见过太子殿下变脸……”
他说完,忽然觉得空气一片死寂,这才仿佛意识到什么般伸手捂住嘴。
“咳,那啥,你们当我没说!”
不过,话题都说到这了,小团体里面难得冒出一些异样的声音。
“说起令狐将军……将军府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吗?”
他说着,没注意不远处一名男子忽然侧首看了过来。
“我觉得……将军是冤枉的。”
有人小小声嘀咕着,立马迎来了周遭的一片瞪眼!
“就你聪明,你知道,别人都不知道!”
“诶,不知道令狐小姐怎么样了。”
“令狐小姐没下狱?”
众人瞪大了眸子看过来,那男人眉毛倒竖,露出愠怒之色。
“呸呸呸,一群乌鸦嘴!”
“我听说令狐小姐闯了金銮殿,给将军府争取到了三月之期呢。”
“不愧是令狐小姐,当年就能看出她厉害啊。”
说话间,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你们怎么知道她厉害?不是听说令狐小姐倾国倾城,身为京城十美之首,这么多年都没离开过京城吗?”
话音落地,众人都是一愣,愕然看过去,见面前的年轻人有些眼生。
但今日同行的,都是弟兄!几人也没藏着掖着。
“诶,话是这么说,其实当年……”
他说着,话音未落,不远处忽然传出一阵轻咳声。
众人余光扫去,果然见领队的骑着马由远及近马上要到面前,连忙闭紧了嘴。
待到马蹄声渐渐远去,众人这才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前方一名中年男子冷哼一声。
“如今多事之秋,你们想进去陪令狐将军不成?”
话音砸落,一片噤若寒蝉。
……
无人知晓,几乎是从秦朗踏出城门的这一刻,京城内暗流涌动。
皇宫。
“阿朗启程了?”
“是,陛下。”
养心殿内,皇帝高居其上,看着掌中的折子面露凝重之色。
“可惜了,令狐忠是一把好刀。”
他说着将掌中的折子递给身旁的王忠,长吐一口气,满脸惋惜。
王忠闻言抿唇,脸色微变。事关令狐将军,他半点不敢多言。
“父皇,您当真要将令狐将军流放?”
王忠不敢说话,这屋子里可不缺敢说话的人。
开口的正是从小到大一贯吊儿郎当的秦宽,要说这位也就是被高贵妃养废了,自小到大都是个混世魔王,要礼数没礼数要分寸没分寸,说好听些是天性率真,但生在皇家,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阿宽!”
秦萧剑眉紧蹙有意提醒,皇帝却冷笑一声。
“朕倒也没到老糊涂的地步,他若当真清清白白,朕又怎会派人抓他。”
白烟缕缕飘过,角落里的香灰又断了一截,秦宽漫不经心的瞥一眼散落了满盘的香灰,懒洋洋的打个哈欠:
“父皇自有父皇的考虑,按说儿臣本不该多言,可是漠北将领无数,父皇切莫让将士们寒心啊。”
他说完,老皇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几分。
大殿内一片凝重气氛,秦萧剑眉紧蹙,心想这祖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