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山的脑瓜子罕见的灵光了。 他见识再少,也知道不能把两个明显已经出现了问题的人凑在一起。 万一,琴秀依旧控制不住的情绪,稍有不如意,就虐待海宏,那海宏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差。 老虎都有打盹儿的时候,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看着琴秀。 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暂时分开。 “奶奶,堂姐,我们回来了。” 林海宏充满少年气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弯弯,嘴角也挂着明快的笑容,一只手牵着俞鹏,一只手捏着一个小木桶,桶里是俞鹏玩过家家的家产,远远望去,朝气又鲜活。 隔着窗户,林青山看楞了。 在林青山的记忆里,似乎不曾见过林海宏如此好动青春的模样。 林青山的心顿疼,转而低声哀求“娘,我一定会说服琴秀的,海宏就拜托你了。” 老太太心有不忍,缓缓点了点头。 对此,俞非晚举双手赞同。 以前她能放心留下林海宏,是不知道王琴秀有精神类的疾病。 精神类疾病的患者,有时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 不带走,难不成留下受虐啊。 俞非晚亲眼目睹,林海宏嘴角的笑容在看到林青山身影的那一刹那,消失的干干净净。 明明背依旧挺得很直,却不见丝毫意气风发。 那股终于冲破黑暗,喷涌而出的少年气,再一次被少年老成取代,眼角眉梢弥漫着绝望。 林海宏小心仔细的牵着俞鹏跨过门槛,才声音清凌凌听不出任何情绪道“爸,您的脸没事吧?” “妈呢?不要再来奶奶家闹了,我跟您回去。” 林青山眼睛有些涩意,勉强又僵硬的勾勾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不是来跟你奶奶吵闹的,你妈她也消停在窑楼里待着呢。” “我就是听说你奶奶和小叔要搬家,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我这就准备回去了。” 林海宏猛然抬头,似是被一层云雾覆盖的双眼露出一丝光亮,如同破晓时分,刺破黑夜的第一抹光,心中隐隐有些放松。 “爸,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快要开学了。” 想到还没有来得及跟小叔一家去看城里的新院子,林海宏有些遗憾。 可是,爸妈难得的没有闹事。 他不确定是不是先礼后兵。 要是他不回去,惹怒了爸妈,只会给奶奶和小叔添麻烦。 能像现在这样,留给奶奶和小叔一家搬家前最后的记忆不是鸡飞狗跳,他就很开心了。 俞非晚:…… 俞非晚拼命对着林海宏使眼色,提醒他二人的约定。 林青山则是连忙摆了摆手道“不用,爸不是来接你回去的,我跟你妈最近有事忙,你乖乖听你奶奶和小叔婶娘的话。” 话音落下,林青山落荒而逃。 在一切都逐渐明了后,林青山被愧意所淹没。 他自得于邻里乡亲的恭维,贪恋于袖手旁观的轻松,一点一点放任造就了悲剧的发生。 也许,只要他早早的承担起身为父亲的责任,根本不至于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林海宏不明所以,茫然的挠挠头。 这跟他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样。 “奶奶,我爸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面不改色,敛起心头所有乱七八糟的思绪,凉飕飕开口“可能吃腻了屎,想换换胃口了。” 林海宏更加茫然了。 老太太不欲多做解释。 而是手脚麻利的在搪瓷洗脸盆里兑好温水,浸湿毛巾,拉过俞鹏,慢条斯理的擦俞鹏那张脏兮兮的小脸。 林海宏求救般看向了俞非晚。 俞非晚摊摊手“大伯不是说有事忙吗?” “你跟鹏鹏回来了,萍萍和娇娇呢?” 林海宏抿抿唇,轻声道“萍萍堂姐和凤娇堂姐在跟交好的朋友和同学道别。” “我看着起风了,天也冷了,担心鹏鹏感冒,就先带着他回来了。” 奇怪! 实在是太奇怪了! 林海宏低头,眉头微紧。 “别皱眉头。”俞非晚抬手,指腹摁在了林海宏的眉心,语重心长“再皱眉头,年纪轻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