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跟琴秀不应该厚颜无耻这么多年。 在老太太的呼唤下,俞非晚去而复返,嘴里还嚼着她刚刚兑换的没嚼完的水果糖。 俞非晚挑挑眉,林青山不觉得难为情了? 林青山犹豫片刻,在老太太的催促下,鼓足勇气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对上俞非晚,林青山很是心虚气短。 他还清清楚楚记得去年冬天,他和琴秀叫嚣着必须要把俞非晚送走。 一口一个野孩子,一个一个天煞孤星。 想到这里,林青山老脸一红。 也幸亏他的脸红肿着,看不出来。 不做人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觉得理直气壮。 现在想着做做人,好像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俞非晚眉毛忽而一簇,眼神显得专注而若有所思。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自己的猜测,而是看向了老太太“奶奶也觉得是那等玄之又玄的原因吗?” 老太太垂首,摇了摇头道“我觉得她是病了。” “可这世上有这么奇怪的病吗?” “她平常生龙活虎,健康的很。” 俞非晚嘎嘣嘎嘣将嘴里的水果糖咬碎快速咽下“奶奶,大伯,我觉得大伯母应该是病了。” “我在城里听说过类似的情况。” “健康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理和精神。” “就比如有的人心情低落动不动就忍不住想哭,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甚至觉得活着没意思,一不注意就自己寻死了。” “这就是一种病,日常表现出的症状也就是手抖,耳鸣,抽搐,失眠,幻听,发呆,很多人都不当回事,或者自己好不容易意识到了,向家人求救,家人觉得是无病呻吟,但实际上这种情况很严重。” “不加以疏导治疗,会越来越严重。” “大伯母的情况或许不是这一种,但应该也是精神类心理类的疾病。我对这方面也不算太了解,具体的还得看医生的诊断。” “当然,也有可能是大伯母就喜欢虐待堂弟。” 越听,林青山的脸色越难看。 来之前,他只是猜测海宏被琴秀逼紧了会出问题。 如今,他大侄女的一番话已经证实了海宏已经病了。 一时间,林青山不知道是该先顾及妻子,还是先顾及孩子。 “这,这是真的吗?” 俞非晚点点头“城里确实有这种说法,应该也会慢慢普及认识的。” 林青山身形踉跄,颓然的靠着墙,嘴唇哆哆嗦嗦“海宏呢,海宏还好吗?” 林青山目光灼灼的望着俞非晚,眼底是深深的期盼,就好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好,也不太好。” “解铃还需系铃人。” “大伯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有人触碰堂弟时,堂弟会止不住的轻颤,额头冷汗密布,他在害怕别人的接触,他下意识觉得别人伸出的手就是挥向他的棍棒藤条。” “还有,他沉默安静,若是没有人主动搭话,他可以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这其中有他早熟沉稳的原因,但,也有其他。” 林海宏的苦痛,总得要被这位装聋作哑放任虐待日复一日发生的父亲知晓。 当然,倘若不是在林青山身上看出了改过的迹象,她也不会浪费这么多口舌。 反正,林海宏这个少年郎已经逐渐能走出阴霾了。 哪怕心中可能一辈子都会有所缺憾,但总归是已经有足够的力量支撑林海宏活下去了。 “要不然,奶奶为什么非要把堂弟接过来。” “你和大伯母可以不顾他的死活,不心疼,奶奶不能见死不救。” 俞非晚字字句句戳的林青山心窝子生疼,可他却生不出任何恼怒怪罪的情绪。 林青山抬眸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沉默的点了点头。 “娘,儿子该怎么办?” 林青山觉得,天塌地陷了,他这辈子没有盼头了。 本来,他还畅想着一家人自食其力和和美美的日子。 他好不容易才想明白,老天爷就是当头一棒。 “娘,是不是我这些年作孽太多了,老天爷才这么罚我?” 俞非晚不着痕迹的撇撇嘴,这都是自作自受,怪什么老天爷。 怪不得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少了,原来是老天爷背的黑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