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林青山自己怀疑林海宏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行!
不能想!
她的想法不能被林青山带到勾里。
俞非晚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重新将目光聚在了老太太和林青山身上。
老太太身子气的发抖,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儿子,又忍不住心酸。
“话不能这么说啊,儿啊。”
老太太的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浑浊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滑出眼眶。
“总不能因为海宏聪慧好学,你就怀疑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谁家还没有个祖坟上冒青烟的时候。”
“那个年代,王琴秀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你不能因为王琴秀这次犯的错,就把所有的屎盆子扣在她头上。”
“再说了,知青处的人又不是不知轻重,怎么会跟三十岁的已婚妇人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们也要脸。”
老太太心里又气又急又疼。
“娘,您就说当年琴秀跟知青处的几个男的是不是走的近吧。”
“又是送饺子,又是送衣裳的,她自己都那么懒,还帮人干活。”
“那时候我信了她说的鬼话,说什么看着就亲切,那感觉像极了早死的弟弟。”
林青山抹了一把泪,不为所动,仿佛已经认准了这件事情。
老太太呼吸一滞,胸口起伏,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
那是不争的事实。
这一点,老太太否认不了。
那时候,她也没少因为这件事情提点王琴秀。
林青山冷笑一声,继续道“娘,您也说不出来,反驳不了了吧。”
“指不定这些年,十里八村的人表面上羡慕我有福气,能有海宏这么好的儿子,背地里却在骂我给野男人养孩子。”
老太太嘴巴开开合合,拼了命的想开解劝说林青山,可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有说服力的话。
真是作孽啊!
老太太心里暗恨。
“那你就打算因为村里人的风言风语不认海宏这个儿子了?”
老太太用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着问道。
林青山一愣,那张已经被印满了岁月痕迹的脸上浮现出挣扎。
他唯一的儿子。
他养了十几年,寄予厚望的儿子。
猛然间,林青山伸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娘,是不是过去那些年我做错的事情太多了,现在发生的事情都是报应。”
“都是报应。”
“儿啊。”老太太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林青山。
早知如此,在王琴秀跟人跑了后,她就该随便找个理由把青山接到眼皮子底下,先熬过风口浪尖。
可偏偏,她心里头有怨怪。
“海宏是个好孩子,感恩又孝顺。”
“娘知道你心里怀疑,可不论王琴秀是否清白,海宏都是无辜的。”
“这些年,海宏也没少被王琴秀磋磨。”
“他也是个可怜的,你万不能迁怒海宏。”
“你刚刚还担心影响海宏的升学考试,说明你心里头还是珍惜这份父子情的。”
事到如今,老太太只能选择和稀泥。
别无他法。
谁也不能证明王琴秀当年是否清白,哪怕现在王琴秀回来亲口说,林青山都不会相信。
这日子,怎么就过成这个样子了。
林青山俯在老太太的膝盖上哭的稀里哗啦。
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痛苦,仿佛是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是好事。
很久。
很久。
天已经完全黑了。
夏夜的风,仍然带着燥热。
房间里的哭声,也渐渐停止。
林青山红肿着眼睛,拧拧湿哒哒的袖子,瓮声瓮气道“娘,是我自己心里过不了这个坎儿。”
俞非晚看着格外狼狈,眼神却明亮了不少的林青山心下叹息。
哪怕现在她告诉林青山,在一些大医院已经可以做亲子鉴定,林青山也不会选择去做。
林青山既担心结果不如他所期望的,也害怕与林海宏生了隔阂。
这么大岁数了,或许这一辈子,也就只会有林海宏这一个儿子。
因为在意,所以小心翼翼。
她也没想过,王琴秀跟外地唱戏的人跑了还能惹出这些陈年旧事。
但林青山的选择是对的。
现实点讲,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抓住已经有的。
“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老太太轻拍林青山的后背,温声宽慰着。
“王琴秀抛夫弃子,老天爷自会惩罚她的。”
“你跟海宏,父子俩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
“你要是想再娶一个,娘也不会反对。”
“但是,这次得先让娘把关,可能像你年轻时候那样稀里糊涂的就跟人在一起了。”
“听到没?”
林青山摇摇头“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找什么找。”
“都是拖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