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在银龙马渐渐远去,杨初雪却依旧站在旁边,看着这个后生晚辈,心情也是十分的复杂。
要是按照道理上来说,薛中宝暗中勾结奸党,意图弑君,这简直是十恶不赦之罪,当满门抄斩。
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说到底也是一个被情欲所困,迷失了自己的年轻人。
“薛中宝,你我虽然没有师徒的名分,却有师徒之实,有几句话我不得不说。”杨初雪说道。
“皇帝乃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圣君,即便是你这种犯了谋逆之罪的人都能赦免并加以信任,还不知错吗?”
“我杨初雪身为武将,当贝大夏抛头颅洒热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若和我走上了不同路,必亲手杀之!”
几句话说得正颜厉色,薛中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初雪抬头观望,只见天色已经大亮,皇家盛典已经快到了时辰,便催马远行而去。
“小宝,希望你能扬我国威,咱们他日还要在草原上并肩驰骋,好自为之吧!”
听到远处传来的话语,薛中宝眼含热泪。
喃喃自语道:“姐姐,我错了,当以死相报,报答你这份恩情和圣上隆恩!”
此时的皇家猎场旌旗招展,偌大的观礼席位早已经搭建完毕,上面还用彩绸做了天蓬,看起来极为华美。
李阳端坐在主位上,旁边的文武大臣也各自归座,在右手边有座彩棚却一直空着。
“该死的大食国使臣,居然敢故意迟来,害得皇上久等,简直是不知死活,待臣这就去将人拿了!”
王怀山说话的时候怒气冲冲,周围的文武大臣也都心怀不满,像是外国使臣如此失礼,自开朝以来还是头回见到。
李阳却面色平和,说道:“不用着急,这帮人之所以故意迟来,无非是想让我等心神焦躁。”
“这个使臣桑杰据说是大使国的重臣,传说此人性情高傲,做事狡诈,莫要中了他的计。”
王怀山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远处尘头大起,一支马队疾驰而来。
看这些战马耳朵呈现拱形,奔驰起来极为迅捷,便知道正是大食国的使臣团来了。
等到了地方,这些人纷纷下马,看样子足有百人,而且身披重甲,携带兵刃,简直是如临大敌。
这哪里像是做使臣的样子,根本就是要开战的架势!
王怀山见了,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大声喝道:“桑杰,你姗姗来迟已经是罪无可恕,为何还要身穿甲胄,携带兵器?”
“今日是皇家盛典,圣上要与你商谈西陲边境的事情,你如此做就不怕杀头吗?”
这个叫桑杰的使臣面色黢黑,长了个鹰钩鼻子,脸上一副桀骜不驯的神情。
听到质问,只是傲然一笑,回道:“我乃大食国使臣,并不受大夏国君管辖,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刚才你扬言要杀我的头,那就别怪我的属下披坚执锐!别看我们人少,却不怕你!”
这人的汉话夹杂了些口音,说得倒是十分流利,而且牙尖嘴利,半点也不退让。
李阳只是淡然说道:“无妨,既然来了就赶紧落座,今日大夏朝要为薛将军庆功,就在此演武,以彰显国威。”
说完,只把手一挥,上百匹骏马便疾驰而来,上面的骑士身穿胡服,打扮得和匈奴骑兵一般无二。
而薛中宝马鞍上挂了四个箭囊,也催马进入这空旷的场地,只等着皇上发布命令。
皇家典礼的内容明明已经先行告知了桑杰,可是这个家伙却明知故问道:“这是要干什么?唱大戏吗?”
说话的腔调里充满了讥讽,好像是对这种演武十分不屑,让人听了不由得怒火中烧!
李阳却不着恼,依旧平和地说道:“薛将军在塞北以一敌百,射杀百名匈奴斥候,可谓奇功一件。”
“近日要在这演武场重现当日情景,好鼓励大夏将士,不知贵使有何高见?”
桑杰听了不由得仰天大笑,脸上充满了鄙夷。
“说白了,不就是敲锣打鼓热闹热闹,估计你们用的都是骨头箭吧?这不是小孩撒尿和泥那套吗?”
“原来大夏都是这样哄着君王高兴的将领,依我看,不过是些娃娃兵,都是上不了战场的!”
话音未落,周围的武将全都炸了,对着桑杰这个彩棚大声呵斥起来!
“无知蛮夷,你们只不过是一些不通教化的野人,也敢来数黑论黄?”
“大食国屡犯我边境,使臣又如此的狂妄无礼,请皇上将其立刻斩杀!”
虽然周围一片喊打喊杀之声,桑杰和他的属下们却大咧咧无所谓的样子。
过了半晌,桑杰才笑着说道:“像是这种没有箭头的游戏实在可发一笑,若想彰显军威,我倒有个主意。”
李阳早已经心头火起,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必须狠狠重挫对方的锐气!
可表面上却平静如水,问道:“贵使有什么主意尽管说来,朕且听上一听。”
“我的主意简单,那就是把这一百个对手换成我的部属,不是能以一敌百吗?那就让我的人试试看!”
薛中宝因为心中有愧,一直没有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