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以及费德里科。” 希莱毫不动容。 泰尔斯继续道:“在得知我被你逼到绝境之后,出于各种目的,他们都吐了不少东西出来,其中不乏关键的情报和筹——” “你脸上的伤,”希莱突然打断他,“詹恩打的?” 泰尔斯一顿,下意识地撇过头: “没关系,是我特意不躲的,小伤罢了——” “打得好,”希莱冷冷道,看也不看他,“活该。” 泰尔斯顿时一怔,旋即满面无奈。 还真是谢谢你的关心和安慰呢。 “为什么。” 被束缚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洛桑二世艰难开口:“为什么?”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但泰尔斯知道他要问什么。 泰尔斯和希莱对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因为我不得不。” 泰尔斯也不管这地牢凹凸不平,又冷又潮,在俘虏面前就地岔腿一坐。 “从我进翡翠城以来,人人尊称殿下,处处礼遇甚隆,”王子想起这些日子的遭遇,不禁感慨,“选将会后犹有过之,如今我摄政空明宫,在此城一手遮天,废立公爵也一言可决。” 听到这里,希莱不屑哼笑,轻轻拨弄腰间的匕首。 泰尔斯并不恼怒,倒是同样笑了,无奈又可惜: “但翡翠城里,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明白:泰尔斯王子,根本无关紧要。” 洛桑二世向他看去。 “只看表面的话,这场风暴的主角是詹恩和费德里科。这两个凯文迪尔,一个底蕴深厚手段老辣,一个以退为进暗藏机锋,他们死死捏住了风暴两端,翡翠城内外几乎所有的资源势力,权力筹码。” 泰尔斯认真地道: “没错,这些日子里,翡翠城风风雨雨潮起潮落,无论是财政危机,治安事件,政治斗争,贸易困局,积年旧案,还是你按名单索命杀人造出来的‘大新闻’,说穿了,都不过是他们两个人围绕着南岸守护公爵的宝座,在隔空对弈,彼此攻讦而已。” 王子轻哼一声: “相较之下,我既手无寸铁又根基薄弱,只能坐看他们你来我往,顶多算是个传话的——哪怕我把他俩都关在我的监狱里。” 不,应该说,自从把他俩关起来之后,我在詹恩和费德之间来来回回,就更像是个传话的了。 想到这里,泰尔斯无奈叹息。 “哟,还挺有自知之明。”希莱哼声道,也不知是赞许还是讽刺。 大小姐走到泰尔斯身边,习惯性地踢了他一脚。 后者抿抿嘴,不情愿地挪动屁股,让出(被他用屁股和裤子擦干净的)位置,看着希莱提起裙子,施施然坐下。 洛桑二世望着头顶遮蔽月光的盖板,双目无神。 但泰尔斯也不管俘虏如何,只是兀自继续: “但如果往深了挖,就会发现,我有这样的处境不足为奇。” “因为这场风暴,实质上是复兴宫和空明宫,是永星城和翡翠城,乃至南岸领本地甚至终结海两端不同势力的博弈,”星湖公爵幽幽叹息,“而我,我最多是个牵线木偶,毫无自主权和话语权,唯一的作用,或者说,被赋予的唯一自由,就是在大戏落幕的时刻,走上搭好的舞台说几句场面话,在詹恩和费德里科两人里二选一。” 临机决断。 自由裁量。 泰尔斯想起国王对他的这两句承诺,不由摇了摇头,更觉讽刺。 “如果照这样的棋路走下去,无论最后我选谁作公爵,无论是谁赢得棋局,都与我无关,”泰尔斯凝重道,“我发挥不了半分影响,遑论主导局势,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这才是我地位崇高,却在翡翠城步履维艰的根本原因——由始至终,权力都不站在我这一边。更糟的是,无论詹恩,费德里科,翡翠城,空明宫,各大势力,乃至我手下都有人看穿了这一点,这让他们越发肆无忌惮,对我视而不见。” 泰尔斯想起这些日子在翡翠城的种种遭遇,从热情到冷遇,从一呼百应到阳奉阴违,不由感慨万分。 “因此,为了扭转局势,我不能再按部就班,得要创造主动,抢夺筹码,拿到可用的武器,”他的眼神坚定起来,“用一种更离经叛道但也更行之有效的方式,来提醒整个翡翠城:我,北极星,在某个节点上,比凯文迪尔的两位候选者更加重要,更能主宰他们的利益和命运。” 【泰尔斯,你虽立足大地,可抬头就是星辰,待到日落入夜,伸手以探,未必不能及。】 【为此,你要抓紧手中的权势,在必要时使用它,以期扩张它……】 泰尔斯摇摇头,甩掉科特琳娜·科里昂信件里的字句。 “为此,我不得不先退让一步,牺牲一点小小的形象,营造出跌了一大跤的狼狈样子,以让所有人都看见我的存在——一个被翡翠城逼上绝路,因此既有理由,也有决心,置翡翠城于万劫不复的未来国王。” 泰尔斯幽幽道: “而非一个听爸爸话出游的乖儿子,循规蹈矩,为了万全之计而处处掣肘,强龙难压地头蛇的过渡花瓶。” 希莱坐在他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