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某种魂骨,亦或是什么顶级自创魂技的手稿。
只是一本很厚,但平平无奇的书。
——《武魂殿通史》
“要毁灭一个种族,一种精神,首先要毁灭他们的历史。”精神之海中,伊莱克斯似有似无的感慨了一声,“然而这片历史留了下来,哪怕无人得知。”
千劫没有回应,怀抱铁匣起身默默的打量着这一片废墟。
恍惚之间,废墟已然不在,他站在了一座玉砌雕阑的书阁之中,有人流来往不息,他们皆是怀抱书籍,面带骄傲自矜的笑意,仿佛在讨论着未来该是如何……
就在那么一刹那之后,书架倒塌,厮杀与怒吼声隐隐在火焰中回荡,穿着金鳄纹样的女性顶着满身的鲜血走入熊熊燃烧的烈焰,在灰烬与烈焰中寻找着想要的东西,她扔掉一本又一本魂师们视若珍宝的秘籍,最终她仿佛劫后余生般的亮出了由衷的笑容,将那一本早就无人在乎的书籍放入了匣子,小心翼翼的怀抱着它,蜷缩着躲在了角落。
像是保护将雏鸟放在身下保护着的母亲,灼热的火舌和倒塌的建筑将她掩埋,但她是笑着的,因为她怀里是他们曾经来过的明证。
是厚重的历史,是过往时光的残片。
她带着荣耀,跨越万年而来。
他又站在了一片废墟之中。
世间没有永恒的势力,没有绝对不败的力量,更没有真正无敌的珍宝,唯有文字与历史,你见与不见,它就在那儿。
千劫深吸了一口气,似要将这带着灰烬的气息铭记于心,然后他打开了这万年前的赠礼。
——武魂历元年,武魂殿初立,天下邪魂师依旧泛滥,最值得警惕的邪魂师势力……
……
——武魂历一千零二十一年,战神阁联合美合国于立马平原与武魂殿交战,大捷……
……
——武魂历七千二百三十八年,邪魂师终在天下销声匿迹……
……
——武魂历一万两千五百六十三年,武魂帝国立,与天斗星罗联军于嘉陵关死战,败……
……
——武魂历……
最后只留下了一连串的墨迹,他们的历史似乎并未终结。
“相隔万年,见字如面啊。”千劫合上了书,他很想好好将它通读一遍,但时间实在不允许,他只是大致翻阅了一下。
他有很多感慨想说,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环顾四周,尽是废墟与白骨,无人回应。
但白骨们并没有像是达成某种宿命般的解脱,依旧在用漆黑的眼眶看着他。
“他们的怨气已近乎消耗殆尽,可以着手净化他们了。”伊莱克斯苍老的声音响起。
净化,用千劫理解的方式来说叫超度。
“或许吧。”千劫收起了这唯一的收获,将目光投向了城市中心,“但我觉得,我应该还有事要做,他们也还有事没做。”
他大踏步走向了城市中心,那里是刚刚经过的广场。
“他们或许恨得不止是史莱克,不只是那些屠城之人。”
“什么?”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千劫步伐越发的快,他身后的白骨们也越发的快,“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领袖的一个决定,可能会让成百上千的人付出牺牲,有时候这个决定是必须的,有时候牺牲是自愿的,但领袖永远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些牺牲,他必须和那些付出牺牲的人站在一起,并随时做好一同流血的准备。
“而万年前,这些领袖们,大概是没流血的。”
千劫停下了脚步,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广场,一个可能昔日无数天才英杰再次展露峥嵘的舞台。
它如今没有喧嚣的观众,没有表演的“天才”们,只有着一个两人高的处刑架——最常见的十字形处刑架。
那上面同样挂着一具白骨。
一具带着冠冕的女性白骨,她应当拥有某个千劫听说过的名字。
待走近了,千劫确定了他知道这具白骨的名字——她并非浑身雪白,骷髅上布满了血红色的纹路,额头更是铭刻着血色的小剑。
“这应该是教皇一样的人物,谁把她吊上去的?”伊莱克斯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疑惑。
“极北古老爷子,已经说过了她的结局。”千劫抬手指了指处刑架上的白骨,同时血色的丝线自他手背处蔓延而出,将早已腐朽的铁钉切断,白骨怦然坠地,发出了腐朽的声响,“而现在,应该是到我了。”
“不是,你抽什么疯?!”精神之海中,冰帝诧异得漫画书都掉了。
“即想承担名头带来的好处,又不想吃苦担责任,哪有这么好的事。”千劫不以为然的摊开了双手,“某些人万年前没有流出相对应的血,现在只能后人吃亏。”
他转身看向了那跟随而来的无尽白骨,神色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