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的陈海西猛然砸了出来——像是一根长棍。
帝天猛地看向金光亮起的方位,天空中有能量箭矢形成了流星雨照亮了他覆盖拳头的黑色龙鳞,闪出了夺目的光彩。
箭如雨下。
须发皆白的老人像是踏着风雪而来。
“噗~”陈海西吐出一口鲜血,死死的盯住了来人,那长棍也带着某位神明的赐福,并且抓住了合适的时机,在那错漏的须臾之间,将他轰了出来——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
没回应。
海神像是接听不到他的任何信息,连以往那种被注视的感觉都不曾有。
“一万多年了吧,我们从未回到过这片土地。”长棍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飞回了老人手中。
陈海西依旧死死的盯着来人,湛蓝色的眸子中带着刻骨惊惧。
他想起来了,他终于明白那地底不安感来源于何处了!
这里不止是史莱克,还是昔日的武魂城。
但神的东西不是他能过问的。
他咬了咬舌尖,将某些不该有的猜想扔出脑海,无非是海神降下的考验而已——虔诚信仰中最重要的一个条件就是“不要质疑”,什么是不要质疑?简单来讲就是神权绝对,只要是指向神明之事,那便绝不容许凡人怀疑。
遇上难题?那是神明给予的考验;神里的旨意不合理?那是你自己悟性不足;神未曾回应期待?那是你的信仰还不够虔诚,啥也别想继续祈祷…
死了?
那是蒙神感召,即将飞升上神界去往永恒的神国侍奉神明!!!
“武魂殿的死剩种?!一万年了你们不知感谢神恩,还不安分吗!!!”他抬起了三叉戟,遥遥指向了那气息还有些紊乱的老人。
老人低垂下了眼眸,亦是双手执棍,摆出了一个准备拼杀的架势。
地面那本就波涛汹涌的湖水越发的沸腾了,像是撕开这夜色而出,带起了莫名的波动。
老人与那波动开始逐渐契合,那本不足以踏足这片战场的气息渐渐拔高,到了他们不得不侧目而视的地步。
隐约之间,似乎有两个更加苍老,一身鲜血的身影站在了他的身后,同样手执长棍,同样带着勃然欲出的愤怒。
“久疏问候了,吾等武魂殿遗脉的仇敌!”有银色飞龙的虚影在其身侧盘旋,然后合二为一,像是一个声音,又像是三个声音。
……
“久疏问候了,天使的后裔。”像是万千声音一起合奏,传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像咆哮更多过像问候。
咆哮到人的脑仁在颤抖,千劫只能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什么不可名状的怪物,也不是那森森白骨,而是一张绝美的容颜,紫宝石的眸子中还带着关切与些微的宠溺。
“醒了吗?醒了就快起来,膝枕舒服吗?”
“一个投影你说个锤子的膝枕,不就是垫了一块石头吗?”千劫无奈的揉了揉后脑勺,是真滴不怎么舒服。
最重要的是全身都仿佛针扎般的疼,疼到近乎站起来都费力——他现在唯一的感受。
抬起手,掌心依稀泛着淡紫色与绿色相间的纹路,这是作为怨气中转站的后遗症——按照伊莱克斯老人家的说法,人没废掉已经是亡灵天灾的技术高超加上光明之子不沾邪秽的结果了。
其他人碰一下万年积攒的怨气未必会死,但基本上下半辈子也只能吃喝拉撒睡都在床上渡过了。
还是短命鬼那种。
亡者与生者之间,终究隔着一层厚厚的障壁。
“你要是把生灵之金带下来说不准会好受许多,非要逞英雄,受苦的不还是自己?”精神之海中传出了冰帝幸灾乐祸的笑声。
千劫没搭理她,待疼痛稍微减弱了些许便挣扎着站起了身,破碎的城市走入了他的视线。
还有那一圈圈环绕着他的白骨。
他们有的骨头残缺,像是被某种重物击打过一般;有的浑身漆黑,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更多的则是穿着褪色腐朽的铠甲,像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不久……
他们像是腐朽的机械一般,视线紧紧地跟随着银发的少年,那已经空无一物的眼眶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接下来就不打扰你了。”古月温和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为这死亡之城带起了些许生的气息,“好心提醒一下,不是我的话,你大概已经被砍成碎肉了,以后想想怎么报答我吧。”
话音刚刚落下,这唯一的生气也消失不见,仿佛一个神出鬼没的女鬼一般。
千劫叹了口气,双手搭上脸颊,努力的将僵硬的嘴角往上勾,试图摆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然后他走出已经渐渐消散的灰色护罩,迎向了那如林的刀兵。
终究是要面对的。
“诸位前辈,有事好商量。”强忍着剧痛,千劫背后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