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褚欢脸色不太自然,谢行舟立马发现了什么端倪,他忙问:“怎么了?”
可褚欢却摇头,“没事,就是太晚了,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
褚家现在被封,锦都花园和荆园她又不想回去,她现在无处可去了。
除了上次因为褚欢腿脚不便,但还要照顾他,来来回回跑太折腾之外,褚欢从来不在外面过夜的。
今天晚上却要破天荒地留宿,谢行舟一下子就想到了鹤云归。
似乎从今天见面到现在,都没有从褚欢口中提到鹤云归的名字,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鹤云归更是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
“你手机呢?”谢行舟问。
褚欢摇摇头,“不知道丢哪儿了。”
就连打车来他这里的车费,都是她拿自己的手表换的。
“你跟鹤先生……”
“我又困了。”
不等他说完,褚欢就打断,“我再去睡一会儿,明天去警察局把我们找到的证据交给警方。”
尽快给秦妄和郑弘判罪,尽早处刑,她也好快点离开这里。
见褚欢不愿意说,谢行舟只好不再问,可心里仍然是担忧的。
褚欢回到客房,把房门关上,她脸上的笑意就慢慢淡下去。
她贴着房门缓缓蹲下,脑海里这才又浮现出她今天和鹤云归争吵的场景。
褚欢从来没想过她会和鹤云归说那样的话。
或许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她既然已经达成了目的,也该兑现和史佃云的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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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褚欢进入谢行舟家的这栋公寓楼开始,鹤云归的车就一直停在楼下,位置不是特别显眼,所以徐浮生上去又下来,根本没有发现。
从白天等到晚上,他没有一刻动身,陈垣在前面的驾驶位上,低声跟鹤云归道歉,“先生,还是我上去跟褚小姐解释一下吧?这次是我的失误,也是我失了分寸,我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
鹤云归垂眼盯着手里的佛珠,微微摇了下头。
他现在心里很乱很乱。
脑海里全部都在重复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他看到褚欢失望的眼神,看到褚欢不顾一切地冲进海里,他向来冷静持重的心脏居然抽痛。
他根本就不敢想象,如果褚欢今天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该怎么办。
那一刻,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失去的恐惧。
比往常任何一次都强烈。
直到现在,那种恐惧感都还没有消失。
他好像……
真的要失去他的袅袅了。
第二天,褚欢就跟谢行舟一起去把他们这么长时间以来收集到的证据交到了警局,褚欢又顺带做了个笔录。
鹤云归的车就远远跟在他们后面,不靠近,也不远离。
之后这几天,褚欢又去了虹邦,有谢行舟的帮助,她很快就把烂摊子给收拾好。
只是要继续运营下去,可能还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
褚欢大概没这个精力了。
晚上跟谢行舟一起回去,他问道:“还不打算见鹤先生吗?”
从那天两个人去警局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鹤云归一直都在跟着他们。
但是褚欢没想好怎么面对他,所以一直在装看不见。
可是有些事情,她终究要面对的。
她微微闭了闭眸子,深呼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她睁开眼睛对谢行舟道:“行舟哥,你先回去吧。”
“你......”
“先生于我有恩,我总不能不辞而别,迟早要告诉他的。”
谢行舟沉默着点点头,没再说话。
本来以为褚欢都跟往常一样,跟谢行舟已经上楼了,却没想到褚欢居然在等他。
再看到褚欢,鹤云归心脏微微抽痛,他按下车窗,与她对视。
褚欢从来没想到,她居然会在鹤云归清隽的脸色看到这般浓烈的倦意,短短几天他似乎也憔悴了不少。
她弯了弯唇角,对鹤云归道:“先生,回锦都花园吧。”
明明一切都还没变,明明她还温柔地笑着,可鹤云归就是觉得,他们之间越来越疏离,他快要抓不住她了。
回到锦都花园,已经晚上八点多,这几天两个人都不回来,但惠姨依旧坚持给他们留饭。
两个人在餐桌前坐下,谁也没有提那天发生的事情。
只是空气中的氛围太过安静,安静到让人窒息。
都只是应付地吃了两口,褚欢就问他:“余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鹤云归垂下眼睫,沉声道:“人没事,就是流产了,精神状态不太好,陈垣在陪着她。”
他没说的是,余荷被秦妄拖了那么久才治疗,刚做完手术就又跌入海里